利率市场化渐进改革兼顾全局

　　刘晓忠

　　目前对利率市场化提速，业界更多关注的是改革的具体实施时间、改革的具体内容和对金融市场、金融政策的影响和变动等方面；然而，笔者认为，目前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策略、方式相比改革实效更具有典型的借鉴意义。

　　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策略、方式之所以说具有典型甚至是普遍的借鉴意义，主要是利率市场化改革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过去渐进性改革局部突破的弊端；利率市场化改革是以一套组合拳的配套改革的形式推出的，这对固化阶段性改革成果，防止改革摇摆反复提供了配套性措施的支持，同时也为改革的不断推进加固了基础。

　　央行基准利率与市场利率的分离，为市场化改革扫清了不同利率的功能型混淆障碍。利率市场化改革过去一直难以走出历史性跨越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中央银行一直缺乏一套行之有效的中央银行基准利率形成体系，以及缺乏有效执行货币政策传导、调控的有效工具。为保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传导的有效性，中央银行不得不通过严格的、多维度的利率管制，甚至强化信贷政策硬约束来保证货币政策传导和执行的有效性；中央银行基准利率形成体系的匮乏束缚了利率市场化的手脚。最近以来，央行在不断丰富和完善中央银行基准利率的形成机制和传导通道，其中央行决策层提出建立适时动态调整再贴现率等央行基准利率形成机制，这在一定程度上为央行放松市场利率管制提供了空间；随着央行基准利率中的再贷款利率、法定存款准备金率、超额存款准备金率等的相继调整和完善，货币掉期操作范围、幅度和手段的不断娴熟，国债发行的余额管理体系的不断完善，央行公开市场操作的工具和效率将不断提高；这将为央行主动推进利率市场化提供了可操作的空间，央行将不再需要通过对市场利率的管制，甚至干预商业银行具体经营业务来保证货币政策执行和传导的有效。

　　丰富和完善市场利率风险的分散和处置等出口，为利率市场化提供了市场培育的基础。利率市场化改革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风险的下移，之前利率风险主要为央行所控制和消化，央行依靠国家信用，通过利率管制来消化、规避甚至隐蔽市场利率风险，利率管制的放宽使得商业银行在获取资产定价主动权，实现风险资产自主定价的同时，商业银行也承担了利率的市场化风险；因此，在利率管制放宽的同时，利率市场化改革客观上需要央行为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提高分散风险，处置风险的出口；否则利率管制的放宽容易使得利率的市场化风险失范。当前央行在不断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同时，也在着力推出各种有利于风险分散和规避的工具，利率互换的推出为商业银行调整资产负债结构、资产期限结构、规避和分散利率风险提供了一个出口；目前的利率互换还主要是固定利率与浮动利率间的利率互换，随着利率互换范围的不断拓宽，固定利率间、浮动利率间等方面的利率互换也将随之推出，同时根据央行将不断推出更多利率衍生产品，可以预见，利率远期、利率期货、期权等衍生品种将会不断亮相；这些具有价格发现和风险避险的金融产品的推出，将为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分散和处置利率市场风险提供多层次的出口。

　　在配套措施的保障下，利率市场化改革能够实施兼顾全局的渐进性改革。中国一直采取渐进式改革，过去的渐进式改革主要以局部突破为切入点，其渐进性主要表现在改革涉猎的范围上，由于改革的局部突破性特征，使得改革缺乏相应的配套措施支撑，而且局部突破主要采取先易后难的方式，在这种方式下改革本身就存在培育不同利益集团的条件。目前的利率市场化改革虽然也在采取渐进式改革，但利率市场化改革并不再以局部突破为主，改革的全局性特征表现的较为明显，其渐进性主要表现在其推进程度上(即纵向上)，而非改革的范围上；因此改革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培育不同利益集团的可能，从而也自然降低了后续改革的难度。

　　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策略和方式，对渐进式改革做了一次全新的诠释，这对于今后的内外资企业所得税改革、

增值税改革、资源价格改革、教育改革、

医疗改革以及

房地产政策等方面都具有借鉴意义。因此，利率改革的策略、方式比实际的改革效果更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