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资产处置是一个垄断味道极浓厚的私密“圈子”,也正因此,有了罗贤平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攫财大亨
□记者 商思林
2006年3月24日,香港《成报》刊登报道,一名香港基金经理因被认定“在2004年年底
强奸按摩女”,而遭香港法院宣判入狱五年。文章充斥细节描写,更像网络上谋求点击率而泛滥成灾的“社会新闻”。
报道的主人公名叫罗贤平。在内地和香港的投行界,罗贤平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自从2001年罗担任总经理的中金丰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与摩根士丹利一起拿下华融资产管理公司200亿的不良资产包之后,他几乎参与了中国所有重大的不良资产处置案,其内牵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外联国际投资银行,纵横开阖间,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数以百亿人民币计的不良资产在他那双翻云覆雨手中低买高卖,种种灰色地带一而过,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竟栽在一名按摩女的石榴裙下。
尽管这位在不良资产圈内大名鼎鼎的“巨星”以如此极其怪异的方式陨落,但罗贤平所代表的一类人和一种处置不良资产方式,已成为中国银行界不良资产的“市场化处置”中黑白难辨的标记。
“深入调研”立足江湖
总是西装革履出现在公众场合的罗贤平43岁,江西籍,持香港身份证,长期在香港居住。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商人,但容易走极端,要么对你很好,要么对你很坏,结果是交了不少朋友,也结下了很多恨之入骨的仇人。”罗的一位不愿具名的生意伙伴如此评价到。
2001年,以摩根士丹利为首的投标团一举投得华融4包不良资产,共计200多亿元。由摩根士丹利、KTH基金管理公司和中金丰德三方合资成立的凯利资产服务有限公司负责具体处理这些不良资产。在凯利的三个股东中,中金丰德是唯一的国有企业。罗贤平也由此第一次进入不良资产圈。
此前《南方周末》曾有报道称,罗贤平利用这次华融和摩根士丹利的不良资产出让,巧妙地隐身于摩根士丹利投标团背后,通过自己控股的海外公司获得投标团买下的四个不良资产包中的“华融1C”包,从而以6000万元的代价拥有该包中唯一的一笔资产——中天航业投资公司7.28亿元的债权。
2002年,罗贤平和中金丰德的身影又出现在中国建设银行江浙沪三地分行处置不良资产的过程中。中金丰德与摩根士丹利再次联手,中金丰德负责不良资产的调研工作,摩根士丹利最后斩获40多亿元的不良资产包。当时有人指出,中金丰德的调研“起了很大作用”。
放开手脚的罗贤平在这个圈子里的业务越来越多。中金丰德办公室主任彭丽向《商务周刊》介绍说,中金丰德同时在浙江、江苏、山东等地开展不良资产的调研业务。
据中金丰德介绍,该公司是国家工商管理局登记注册的国有有限责任公司,投资、控股和托管了逾百亿的资产,直接和间接控股、管理境内外多间上市公司,投资领域涵盖金融证券业、制造业、交通业、药业、矿业等多个产业,与摩根士丹利、高盛、所罗门兄弟、雷曼兄弟等国际顶尖投资银行有紧密的合作关系,并分别与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在国内成立合资公司,专业从事中国金融不良资产的处置。
上述提到的那位在2005年与罗有合作的人士向《商务周刊》透露,合作之前他们的尽职调查发现,在中金丰德的工商登记资料有“占有国有资产7.3亿”的字样。此前,罗称中金丰德为财政部设立。他对此理解为,中金丰德就是财政部用来与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对接的窗口。
“事实上,有很多资产包没有罗和中金丰德在中间很难谈下来。他们一般6个月就能摸清资产包的家底。而大部分投行连资产包的资料都拿不全。”他指出,目前圈内普遍存在外资和有背景资源的国企“合作”的现象,尤其是在前期的“调研”中,外资往往利用国企在政府资源的优势摸清资产情况,并尽可能压低不良资产包价格,然后才正式接手。他称,中金丰德擅长对资产做深入调查,罗贤平正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有良技压身,罗贤平甚至在国际大投行面前都很“牛气”。这位合伙人回忆,他有一次在香港拜会罗贤平,正谈话间,有一个老外来办公室找罗,罗让他在旁边等了10多分钟。直到这位合伙人告辞,罗给他引荐时才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是声名显赫的某国际投行的亚洲区副总裁。
4月2日,《商务周刊》就罗贤平入狱一事致电中金丰德董事长施玲,她表示,此事已经上报中金丰德董事会,因为事发仓促,董事会尚没有任何回复。
“罗贤平个人的事情与公司业务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不会出来做任何声明。”施玲否认罗的事情会对中金丰德业务的负面影响,她告诉记者,从2004年她担任中金丰德董事长以来一直在调整业务管理模式,罗基本上只负责中金在香港的业务,而大陆部分则由施玲一手掌握。
而就在去年8月,当本刊记者第一次采访施玲并问及罗贤平这位直接下属时,施玲还谨慎地予以称赞,认为罗为人正派,有想法,是一个工作狂。当时施玲向《商务周刊》介绍说:“罗贤平从1998年开始就担任中金丰德总裁,很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董事会对他充分信任。”
“第一包”完美落幕
“胆子大,擅钻营”,则是曾经与罗贤平合作多年、后因“华融1”资产包处置产生矛盾的KTH董事总经理王都对其的评价。
本刊曾在2005年7月发现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一笔资产包出现“操纵”嫌疑,深陷其中的正是罗贤平。
2005年7月1日,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在其网站上发布公告称,其于2004年接收原中国建设银行在江苏省的约62.3715亿元人民币贷款本金及相应利息的债权资产、抵债资产,现拟对该等资产进行整体打包处置。
业内人士分析,算上利息,此资产包的账面价值将达到89亿元左右,由于包内不良贷款多集中在江苏这样的经济发达地区,资产实际价值较高,属于“优良的不良资产”。根据业内的一般看法,此资产包的折扣率将在30%-40%之间。即使按照30%的折扣率计算,资产包的成交价应超过26亿元,即使在全国范围内,这都堪称中国不良资产“第一包”。巨额的标的和潜在的投资价值,一时吸引了摩根大通、德意志银行、雷曼兄弟、IV基金等国际投行。
然而就在发布公告不到两周,市场传出此资产包的招标因故“暂停”。2005年7月20日,《商务周刊》向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问讯有关情况,一位高姓工作人员证实了传闻,并称“资产包的招投标会有一个调整,具体方案和日期尚不确定”。
一位拟参与此次投标的国际投行人士向《商务周刊》透露,暂停的背后别有内幕,其中引起争端的正是罗贤平。
这位人士称,罗贤平在年初曾通过国家某部委一位高级官员的牵线,与东方资产管理公司接洽,在取得东方方面的信任后,罗又说服江苏省某大型国有投资企业做承接招标平台,他自己则联系好一家国际投行作为下家。如果一切顺利,此资产包将以低于市场价4个百分点左右卖给这家国际投行,而罗贤平和那家江苏企业将获得高额佣金。记者曾就此传闻向那家江苏企业进行书面问询,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些不良资产的处置的确有‘假拍卖’嫌疑,但要操纵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资产包,势必引起很多人眼红。”这位人士分析,由于这个资产包实在令人眼热,罗的做法引起了其他国际投行的不满。据他透露,正是由于一家中国总部设在香港的著名国际投行把状告到了国家财政部,在财政部干预下,此资产包的处置才出现暂停。
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负责此资产包的赵姓经理态度坚决地向《商务周刊》否认了这个传闻。不过他透露,年初罗贤平确实找过他们,表示对这批资产很感兴趣,并许诺了一个“较高的价格”。“我们拒绝了这个提议,如此大的不良资产包我们还是希望通过公开拍卖。”赵经理说。
随后,本刊记者赴香港找到被业内人士称为告状者的某国际投行,该投行香港办公室发言人对“举报罗贤平暗中操纵”的传言不置评论。但他向《商务周刊》声明称,他们在进场后进行尽职调查时,“遭遇了很关键的技术障碍”。所谓“技术障碍”有三,一是资产包资料不能复印,只能到东方资产管理公司的办公室查抄;二是提供的资料有限,尤其是一些关键的不良贷款的相关法律文件不能看到;三是招投标没有明确的时间表。
“这些‘技术障碍’,实际上就是有人阻止你进场,或者说,买卖双方已经达成意向,拍卖不过是走形式。”一位有丰富不良资产包投标经验的人士分析说,此建行资产包涉及9078家企业债权,如果不允许拟投标者通过复印获取整体材料,通过一笔一笔的查抄获得尽职调查的材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公开拍卖的时间不确定,就给拟投标者的准备带来不可预测性,无法对尽职调查的时间心中有数。
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该位赵姓经理承认,与外国投行之间“确实在一些技术性问题上存在争议”。他介绍说,在充分考虑了一些国际投行的意见后,他们已经出台了有关尽职调查的补充文件,允许潜在投标者在缴纳100万元人民币的保密保证金后复印相关材料。至于时间表的争议,他认为基于谨慎原则,东方不明确时间表是可以理解的。
但上述投行发言人称,即使能复印,东方提供的资料也太少,缺乏与债权有关的一些法律文件供他们参考,而这些恰恰是他们判断潜在风险,对资产包进行整体评估最关键的因素。
当时记者调查获知,东方南京办事处处置这个巨额不良资产包,并没有按照惯例聘请会计师事务所担任财务顾问。
2005年7月28日,中金丰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施玲主动联系正在调查此事的《商务周刊》记者,她介绍说:“我们是正规的国有企业,我们都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的,没有任何问题。”
据中金丰德办公室主任彭丽称,他们的确是在2005年初就开始注意这个资产包,但目前还处于调研阶段。她再三强调中金丰德没有能量、也不会去操纵招标。
施玲表示她对市场上的有关传闻也有耳闻,为撇清自身干系,她曾主动向财政部金融司询问这件事是否与他们有关。据她称,金融司相关领导口头答复:此事与中金丰德无关。
2005年8月3日,记者就“口头答复”一事向财政部金融司发函询问,但截止到发稿前止,财政部始终没有对此进行表态。
此后,关于此资产包的调整一直没有定论。直到罗出事7天后,2006年4月1日,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高规格招标会,一次向市场推出了总额为520亿元人民币的可疑类资产。其中就有当初引起争议的资产,不过当时的资产包已经被重新分割组合成每包10亿元左右的小包。
东方公司此次同时请来安永、德勤、普华永道和毕马威四大国际著名会计师事务所担任财务顾问,严格按照国际通行规范公开招标处置不良资产。摩根士丹利、瑞银集团、汇丰银行等一批境外著名投资银行、商业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均有代表到场。招标会上有投行人士评价,东方此次活动是一个“程序严谨到几乎完美的处置方式”。
停滞的烂尾楼项目
事实上,罗贤平自出道不良资产处置圈,就一直争议不断。据《商务周刊》了解,在介入江苏不良资产包之前,罗贤平和摩根士丹利还在重庆导演了一场令人叹服的中外资联合从不良资产中赚取财富的经典案例。
2003年9月,重庆市政府制定了烂尾楼整体整顿计划,首创通过司法拍卖的形式盘活全市90多座烂尾楼。消息传出不久,摩根士丹利向重庆市政府表示了极大兴趣。据当地媒体报道,重庆市政府高度重视并且在各个方面给予摩根士丹利方便,将33栋烂尾楼提供给其筛选。
据接近摩根士丹利的人士向《商务周刊》透露,摩根士丹利第一次选出13栋烂尾楼,后又从中筛选出6栋作为最终收购目标。摩根士丹利确定目标后,重庆方面以高效率完成了一个处置方案。6座烂尾楼依然采取了打包拍卖的方式,但拍卖基本上是为摩根士丹利量身定制。
资料显示,6个烂尾楼项目总面积达17万平方米,债权6亿多元。“我们很佩服摩根士丹利的眼光,6个项目处在繁华地段不说,主体工程都已经完工,只要有资金启动都是非常好的项目。”当地一位业内人士认为。
2004年5月30日,重庆方面对这个由6个烂尾楼项目组成的资产包进行公开拍卖,拍卖底价为3.3亿元。这是重庆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烂尾楼项目整体打包拍卖。令业界大跌眼镜的是,在重庆有关方面与摩根士丹利前期已经基本达成共识的情况下,拍卖竟然以流标结束。
负责这次拍卖的重庆市产权交易拍卖行总经理裴军对媒体透露,在当年5月28日拍卖登记截止时间前,仅有美国摩根士丹利、上海上投投资管理公司和浙江宁波新京房产开发公司等3家公司各缴纳了5000万保证金。但在5月29日,摩根士丹利突然宣布因“债权关系复杂超出想象”而退出投标,另两家公司也没有表示势在必得。
“拍卖现场根本无人举牌竞标,整个拍卖只持续了2分钟就告结束。”裴军回忆到。
一位当年帮助摩根士丹利进行调研的人士对《商务周刊》解释,参加招标的另外两家公司实际上都未对6个项目进行尽职调查,只是听说摩根士丹利已经做了半年多调查,才放心地前来投标。而摩根士丹利不愿自己辛苦半年后再和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竞价,这才在拍卖会前一天退出。摩根士丹利退出后,剩下两家公司对资产包感到没底,流拍也就成了必然。而更深层次原因,这位人士透露,是摩根士丹利嫌资产包太小。但这种说法很难站住脚,作为一家有丰富经验的国际投行,半年调研后才突然感觉资产包太小似乎很难说通。
但真正的主角很快就出现了。当年6月,中金丰德浮出水面,开始对上述6个烂尾楼项目进行考察。一位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的人士在接受采访时称,中金丰德是以摩根士丹利基金股东的身份得以介入此次不良资产处置。而据知情人士透露,摩根士丹利在退出时,的确向重庆方面推荐了罗贤平。因为中金丰德的国有企业背景,再加上罗本人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深厚人脉”,重庆方面没有太多计较之前摩根士丹利的退出。
因为那场怪异的流标,中金丰德与重庆方面对此资产包采用的是协议转让的方式。记者获得的一份名为《关于整体司法处置“华音大厦”等六个项目的会议纪要》中显示,2004年9月15日,中金丰德与重庆市政府的“四久”(久划不拆、久拆不完、久拆不建、久建不完)工程办公室、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达成一致,明确该资产包由“中金丰德设立在海外的丰德房地产投资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重庆丰德房地产投资有限公司接盘”。
用于接盘的重庆丰德成立于2004年10月13日。工商登记资料显示,其唯一投资方丰德房地产投资有限公司于2004年8月16日在英属开曼群岛成立,法人代表是罗贤平,具体股东结构没有公开。
根据重庆当地媒体报道,摩根士丹利在2003年年底初步选定资产包中的6个项目后,为了让重庆方面尽早制定相应的优惠方案,曾向负责此次拍卖的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账户上打入2000万港币的“诚意金”。《商务周刊》调查发现,在重庆市政府与中金丰德签订协议后,前面提到的2000万港币却在2004年10月19日作为中金丰德的“诚意金”,由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打回重庆丰德账户,成为其450万美元注册资本金的一部分。
上述2004年9月15日的“会议纪要”资料显示,中金丰德以流标价3.3亿元整体购买6个烂尾楼项目。重庆方面还给中金丰德提供了进一步的优惠:6个项目涉及的所有税费全免,而且不承担烂尾楼的历史欠款。仅费税一项,据当地媒体报道,6个项目获得的减免总额就达到7000多万元左右。另外,重庆方面还答应对接盘者可能的潜在损失进行现金补偿。
不过,在重庆方面与中金丰德签订的协议上,为防止接盘者空手套白狼,重庆方面专门拟有一条:在中金丰德组建的重庆丰德完成项目投资前,项目不得转让,否则将不享受任何优惠政策。
但在获得重庆烂尾楼项目后,中金丰德很快撤出重庆丰德。“不得转让”的书面协议实际已经破灭。
资料显示,2004年12月23日,重庆丰德召开董事会,罗贤平等人离开,程厚博、张万林、刘瑜荣、任小强、陈戈出任董事职务,其中程为董事长,张为副董事长,刘为总经理。程厚博、张万林、刘瑜荣和任小强四人均为深圳创新投资集团背景,程是深圳创新投资集团副总裁,张是总裁助理,刘是部门总经理,任是深圳创新投下属的成都创新投总经理。
2005年5月16日,重庆丰德正式进行工商登记变更,法人改为程厚博,其办公地点也从一个只有120平方米的临时办公地,搬到位于中山三路中安国际大厦23层的深圳市政府驻重庆办事处。
2005年8月1日,重庆丰德现任董事任小强在接受《商务周刊》采访时默认,深圳创新投正在通过重庆丰德操作烂尾楼项目。
对于此次转手过程,记者调查得知,2004年8月,尚没有和重庆政府达成协议的罗找到国汇集团董事长武镇国兜售重庆6栋烂尾楼。国汇集团号称为一家大型海外基金投资公司旗下的综合性投资企业,是以美国基金公司为背景的非银行金融机构,集团总部设于美国加州,亚洲总部设在中国香港。在进行了很短的尽职调查后,双方就达成转让协议,国汇以5000万元港币收购注册在英属开曼群岛的丰德房地产100%股权。但罗在关键性的那次“三方会谈”中,依旧称丰德房地产是中金丰德的全资子公司。2005年10月,这个已经腾笼换鸟的“全资子公司”设立的重庆丰德房地产有限公司(武镇国出任法人代表)正式与重庆法院方面签订合同。此后,国汇方面因为华音大厦产权关系复杂而将其从资产包中剔除,后来支付给中金丰德的实际转让费为3000万元港币。
据深创投一位人士透露,国汇接手后出于规避风险和不熟悉内地政府办事程序的考虑,又将深创投引入,并将日常事务全权委托给该公司。2005年5月程厚博成为重庆丰德法人代表,正是为了方便深创投班底与重庆政府打交道方便。
然而,随着罗贤平的入狱,重庆的项目将面临被搁浅的危险。据记者了解,虽然武镇国和深圳创投方面完全接手烂尾楼已经成为市场上公开的秘密,购买5栋烂尾楼的1.98亿元资金也于2005年年初打入重庆法院账户,但在办理后续事宜时,重庆方面坚持一切文件必须有中金丰德的盖章。1年多的时间,5栋烂尾楼的处理仍处在停滞状态,原因就是因为相关手续和文件迟迟未能办理。
重庆丰德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指出,正是因为重庆政府认可的和实际做事的不是一路人,在遇到很多需要政府协调的环节上,不得不依赖中金丰德从中协调,效率被大大拖慢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重庆政府还只认罗和中金丰德,不得不佩服罗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人。”他说,“实际上,罗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现场看过那些还没有到手就转手赚钱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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