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委联合上书国务院 农发行转型之旅悄然启程

　　本报特约记者 李行斌；记者 冉学东 北京报道

　　已经缠绕了农发行两年的出路问题，终于将以欢喜的结局水落石出。

　　2月初，一份名为“关于调整农发行职能范围的指导意见”的报告由人行、财政部和发改委联名上报到国务院，对这个报告的下文，农发行上下翘首期盼。

　　2月26日，在农发行全国分行行长会议上，与会人员希望从何林祥行长的讲话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何行长在会上的讲话可谓字斟句酌，而与会的各位也心情微妙。不能让大家太失望，所以这个讲话必须提及职能调整；但国务院确实没有正式批复，调整的时间表只能模糊带过。”一位与会人员这样说。

　　“人行、发改委、财政部都已经统一了意见，关于职能调整的报告已经递交国务院，可能今年批，也可能明年。何行长给大家的答案不是一槌定音。但是从何行长做的关于今后工作的安排中，表明农发行转型的步伐显然已经迈开了。”他说。

　　两度上书

　　这是农发行在半年内向国务院提交的第二份报告。2003年10月，何林祥行长以个人名义向国务院提交过一份报告，在这份报告中，他提出了“进一步完善农发行职能”的建议，黄菊副总理对之做出批示，表示可以研究农发行职能范围调整的事情。

　　今年2月初，由人民银行牵头，一份名为“关于调整农发行职能范围的指导意见”的报告递交国务院，该报告由农发行政策研究室起草，人民银行、发改委、财政部均表示同意，并最后以三部委联合的名义上报国务院。

　　自从2000年以来，随着国家在粮棉流通体制的市场化改革加快，农发行业务开始萎缩以来，关于农发行的去留问题，业内的争论就已经开始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观点有四种：关闭；并入农业银行；将政策性职能委托某一商业银行承担；恢复、完善政策性银行的功能。

　　事实上，关于农发行存废的问题，现在看来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经过比较长期深入的讨论，各方已经达成共识：中国确实需要一个专业的政策性支持农业的银行，农发行担此重任，当之无愧。

　　就在那天会议上，农发行的一位副行长对记者说，现在最基本的还是粮棉收购，党中央国务院的1号文件也强调加大粮食基地建设，增加主产区农民的收入；其次是保证国家粮食安全，加大对地方储备的支持力度；最后是对大型粮食加工企业进行贷款支持，通过这些“龙头企业”去带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

　　而把农发行定位在纯粹的政策性银行是何林祥的一贯主张，为了论证自己的主张，他有两个证据：

　　首先，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农业结构不合理、城乡差距加大、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农产品竞争力不强等矛盾和问题。同时，发达国家越来越加大对农业的扶持和补贴力度，加入WTO后，我们面临着极为明显的农业投入不足的问题，这使我国农业在国际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其次，随着金融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国有商业银行商业化进程加快，支农的选择性增强，其经营农业政策性贷款与商业化经营目标的矛盾日益突出。近些年农村金融体系整体支农功能不断弱化，农村资金外流的问题非常严重，农村金融急需输血。

　　成立专业的政策性银行的好处是，既可以加大对农业的投入，符合国际社会的一贯做法，也可以使商业银行从一直亏损的政策性业务中解脱出来，加大公司治理结构的调整，加快改制上市的步伐。

　　但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张元红看来，不论政策性业务放在哪个银行都摆脱不了尴尬。“一方面农发行想做的两块业务农行都在做；另一方面这些业务究竟需不需要打着‘政策性’的旗号？”

　　对于政策性业务和赢利之间天然的矛盾，何林祥显然想通过企业的体制、机制和制度等方面的创新来解决，他主张，要摒弃政策性银行就是亏损银行、挂账银行、吃补贴银行的旧观念，树立讲经营、讲核算、讲盈亏的新观念等，也就是把农发行转变成真正的“银行”。

　　但是，“当农发行完成了历史交给它的任务，重新扮演新的角色——政策性专业银行的时候，如何平衡政策性银行和赢利这对矛盾，依然将长期考验农发行领导的智慧。”长期研究农村金融的一位专家说。

　　启动转型

　　业务大幅萎缩是农发行近年来面临的最大问题。

　　农业发展银行成立于1994年11月，当时就其成立有无必要的问题就一直有争议。成立时划给农发行的业务主要有两块：商业贷款，即对粮棉收购企业贷款，进行资金管理等；开发性贷款，如林业贷款等。但1998年开发性贷款被划给农业银行，对粮棉收购企业贷款和进行资金管理就成为农发行惟一的业务。

　　近两年，随着粮改的推进，粮食主产区的收购明显减少，农发行的业务开始大幅萎缩。

　　能够说明问题的一组数字是：2002年，农发行全行累计发放粮棉油贷款比上年同期减少了152亿元，其中粮食贷款减少了62亿元。

　　随着业务的萎缩，中央银行的再贷款也随之减少，农发行的经营日渐处于困境，而农发行的支出是刚性的，人员的工资、办公费用等都难以消减，所以农发行近几年一直在寻求业务上的突破。

　　虽然国务院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但农发行上下已经是心照不宣，这一点从农发行近期的工作重心上表露无疑。

　　发债的事情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以前农发行粮棉收购资金等主要是靠人民银行再贷款。业务要拓展，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源；建立网点更需要经费，现在农行向下的“腿”大多只是伸到省一级，县以下还没有他们的网点，建立这些网点也需要经费。这些问题他们打算靠发债来解决。“人民银行现在原则上不再增加对农发行的再贷款。”农发行总行的一位副行长说。

　　而业务拓展更是农发行急需解决的问题。何林祥在2月26日的讲话中把这个意思表述得很清楚：国务院领导同志在全国银行、证券、保险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进一步指出，农业发展银行要结合粮棉购销体制改革，合理调整职能和业务范围，利用机构网点和业务优势，增强支农功能，增加对“三农”的贷款，在加快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等方面更好地发挥作用。“我们要深刻学习，深刻理解，进一步做好职能调整的调研和准备工作。”

　　由此看来，农发行今后业务拓展的具体方向将一定是按照央行2月份提交给国务院的那份报告为准。农发行总行的那位副行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今后农发行的业务拓展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这也是那份提交给国务院的报告的主要内容。

　　一是扶贫开发，包括扶贫贴息贷款等；二是农业综合开发，包括对于像黄海、淮海、三江平原等地区的农副产品产出的支持；三是对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包括水、电、路等的项目的贷款；四是生态建设，退耕还林、生态保护等项目的支持。

　　虽然这位副行长没有提到这其实是在接手农业银行的业务，以上项目正是1998年移交给农业银行的政策性业务。2月25日，农发行信贷部一位姓贾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在农发行的信贷业务上，他们正在考虑接手以前转给农行的政策性业务。

　　此外，年初以来农发行就开始了近年不曾有过的招聘新员工的工作，刚刚从大学校门中走出来的毕业生崭新的面孔，也许正预示着农发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