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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G欲来，夹缝中的华立不得不放弃对撼高通芯片核心技术，转向小灵通市场“打外围”，在高通技术的市场空隙里寻找生存空间
本报记者 谢姝
北京，人头攒动的中复电讯安定门店，两款采用华立CDMA95A芯片的南方高科躺在柜台
一角，少人问津。2001年因成功收购飞利浦CDMA芯片研发部门而获评《财富》年度中国最具影响力的8位商人之首时，华立集团董事长汪力成恐怕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处在高通垄断战略与3G传说的夹缝中，他的华立不得不放弃与高通在CDMA芯片核心技术上的抗衡，转向小灵通市场“打外围”，在高通技术的市场空隙里寻找生存空间。
火辣购并举步艰难
在华立集团的总部——杭州华立大厦二楼展示厅里，《财经时报》看到，从CDMA的标准到设备到手机终端，华立几乎通吃了整个产业链。“仅芯片研发一年就需要耗资几千万美元，其他环节花钱更多。而且手机更新换代太快，要跟进就要不断地增加投入。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如果近一两年还看不到回报，华立打算如何长期维持呢？”正如国内一位手机生产商所分析，华立为何行此险招，令人不解。
汪力成2001年收购飞利浦CDMA芯片研发部门之所以颇受称道，一方面由于媒体报道一致看好，认为高通一夫当关的CDMA芯片大门被华立撕开一条缝隙——这家1985年才成立的公司因此一举拥有600项CDMA核心技术专利，国内厂商首次切入了手机业务的核心领域；另一方面，购并案本身的确不失为一桩精明生意。华立以据说“极优惠”的价格买下了飞利浦CDMA无线通信部门几乎所有的知识产权、研发设备、研究资料和研究人员，以及飞利浦半导体开发的CDMA协议软件的独家授权。该研发部门主体位于美国，总共拥有100多名工程技术人员。
虽然，收购价格至今是一个谜，然而据知情人士透露，华立最多只花了几千万美元。《财经时报》从华立集团有限公司行政总监姜一飞处得到证实，收购价格不超过1亿美元。而照汪力成的说法则为：“战略定位是合作而不是全盘收购，否则，当初飞利浦的开价可是1.8亿美元。”并且，这个部门在被出售前，飞利浦已经持续投入了2亿美元研发费用。
汪力成成功并购消息传出之时，市场一片叫好。媒体报道认为：“不久的将来，除了占统治地位的美国高通CDMA手机芯片外，国内18家获准生产CDMA手机的中国生产商将会多一个选择。”
时至今日，两年过去，基于高通技术的CDMA手机仍然独霸江湖，而标有“Holley Technology Inside”包含华立技术的CDMA芯片并未形成主流，华立版CDMA2000 1X宽带芯片也迟迟未推出。这意味着，虽然拥有了核心技术，但华立并未成为手机业的主导厂商，而且尚未证明自己具有独立研发成功的能力。
据汪力成说，华立CDMA芯片订单大部分来自国外，在国内已经与波导等客户签订了大宗订单。而波导一位高层则抱怨说，华立的CDMA芯片性价比不太好，“又大又贵”。基于华立CDMA芯片的波导C18手机，据传已“进入大批量生产前的试生产”，至今未见批量上市。
华立CDMA芯片研发是否如汪力成所愿，在2002年年底实现收支平衡，不得而知。但汪力成表示，华立每月需要投入100万美元左右支持芯片研发。据业内人士估算还不止于此，因为美国研发人员的人力成本相对昂贵，约为国内的10至20倍，一个100来号人的机构一年的人力成本至少在2000万美元以上。
芯片研发项目依靠华立其他几个主产业的支撑。做计量仪表的华立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00年给华立集团带来17亿元以上的销售收入。此外，华立旗下的两家上市公司——浙江华立科技(600097)和重庆华立控股(000607)也是主要优质资产。华立科技2002年净利润为0.1017亿元，在华立集团的预算中，华立科技2005年能实现销售收入30亿元，华立控股2002年净利润为0.5304亿元。华立控股曾因推广“21世纪最佳抗疟药”青蒿素概念而颇受市场关注。
汪力成介绍，华立集团除掉负债外的净资产大约5个亿。华立集团全部负债中银行贷款占60%。可见，银行贷款在华立进行购并和项目投入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论华立维持芯片研发是否吃力，至少从其产业规划来看，这是汪力成愿意长期投入的一个项目。在华立集团展示厅里，汪力成用醒目标识圈定了华立集团未来的五大主力产业：计量仪表、电力自动化、信息电子、生物制药、房地产。易名为“美国华立通信集团公司”的原飞利浦CDMA芯片研发部门，包括在“信息电子”产业规划中，是浙江华立通信技术有限公司的一个分支。
可以预见的是，华立还需要继续“烧钱”：据姜一飞确认，华立CDMA95A芯片的研发已经完成60%，CDMA2000 1X芯片也在加紧研发，3G的研发项目也开始上马了。
“以华立的资本实力，从技术上直接切入市场，这个切入点在行业看来有点怪。”民族证券电信行业分析师蒋海认为，在电信行业产业链中，做手机芯片是主导厂商的行为，国内公司做CDMA以引进机型为主，在技术上寻找突破口切入市场的只有华立一家，但是迄今为止，无论从技术还是市场上来看，华立都没有占据主导地位。
转战细分市场
从华立内部，以核心技术火拼高通来看并非汪力成的志向。
华立集团有限公司行政总监姜一飞透露，华立的芯片研发部门目前专注于应用开发而非制造标准，即主要致力于为国内厂商提供基于华立CDMA芯片的整体解决方案。这个解决方案囊括了从软件到无线固话模块小灵通作为固定电话安装的一种形式和手机终端的整条产业链。
让华立感到头疼的是，高通技术毕竟已经成熟多年，CDMA手机的零部件、配套设备和技术解决方案都是基于高通芯片的，国内手机厂商从国外引进零部件直接组装、直接贴牌，就可以卖出去了，因此国内18家获准生产CDMA手机的厂家几乎一边倒地采用高通芯片。
因此，在华立提供整体解决方案的业务中，最大单是无线固话模块，而手机只占不到30%。毕竟，手机市场已经壁垒森严，而无线固话模块还是一个相对空白点。
“从核心技术扩张到整个产业链，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姜一飞抱怨说，没有办法号召国内手机厂商结成联盟，放弃高通芯片而改用飞利浦芯片，现在华立走完整个产业链，是为了向外界证明，基于华立芯片的整体解决方案是可行的。
在华立的战略规划里，芯片研发将要走一条细分市场的道路。不做终端，只做核心技术；不做主流市场，只做细分市场；而如果“打外围”做细分市场，关键就是要说服终端厂商。
汪力成到底想做什么
整个市场大环境对于华立而言并非利好。GSM技术已经完全成熟，形成了稳定的市场份额，3G横扫市场或许也是不太久远的事情，因此华立的CDMA芯片如果在今明两年之内还不能站稳脚跟，生存就比较艰难了。并且，联通利用集中采购对CDMA手机生产商统一压价，这对华立CDMA芯片的赢利前景也是一个打击。
可以预见，当华立的CDMA95A芯片项目与高通的专利互换协议到期之时——虽然华立未透露协议有效期，但协议到期并非无期，华立CDMA芯片订单将面临更大的冲击。
虽然华立集团如今表态说，“华立对撼高通”是外界对华立收购行为的误解，华立真实的意图是开拓细分市场。深圳华为一位高管却笑评说：“浙江商人善于从细分市场中赚取利润，不可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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