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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凯的象征人物杜昌焘对本刊记者说，“我不是民族产业的旗手，我只是一个战士！”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丁伟
现场的记者都找不到乐凯集团总经理、乐凯股份董事长杜昌焘了。2003年10月29日下午，当乐凯和柯达合资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杜昌焘一下子就不见了。本刊记者尾随杜昌焘
到了贵宾室，他和姗姗前来出席签约仪式的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李荣融简单做了一下交流，随即一行人将李送出了人民大会堂。待交换过名片以后，杜昌焘微笑着说，“还是不上你们杂志的封面吧，我只是想低调、认真做点事情。”央视的摄像机边后退边对准他。旁边又挤进来一个记者拉住杜昌焘，“不是说乐凯7月份和富士合资都谈好了吗？”杜昌焘回应了两句，大步走向手下已经准备好的电梯。
“如果媒体还是把你当作民族产业的一个旗手，能说现在这个旗手倒下了吗？”本刊记者追问道。杜昌焘转过身来，挥着手说，“我不是旗手，我只是一个战士！”话音未落，电梯的门缓缓关上了。
在新闻发布会3：30开始之前，本刊记者赶到现场时，正好看见柯达中国总裁叶莺和柯达CEO邓凯达、亚太区总裁安瑞等人站在人民大会堂门前合影留念。没有乐凯的人。怎么看上去都像柯达单方面的胜利一样。倒是没留意摄影师是否用的富士胶卷？据说去柯达采访，摄影记者相机里装富士胶卷是一个公开的“习惯”。
这当然不是杜昌焘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面对这么多媒体，但记者们都感觉他很严肃也很紧张。在播放乐凯公司的介绍录相时，本刊记者站在前排旁边，注意到杜昌焘拿出手帕擦脸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泪。也有可能是对着他的镜头太多了。但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刚开始记者抢着提问的时候，现场有着混乱。善于掌控局面、也讲究细节的叶莺――在签约仪式前，她还认真地叮嘱手拿签约书的那个男孩(乐凯胶片股份公司总经理李京源的儿子)和女孩(来自柯达)――临时把记者分成四个区域，一番轮流问答之后，关注柯达和乐凯的记者们意外地有了一个关键的发现：10月22日签署的乐凯柯达合资，与一个月前，即9月25日，柯达备受争议地宣布向数码转型有着紧密的关系。
当时已经谈判接近尾声了，但眼看着柯达股价下跌到多年以来的新低22.15美元，邓凯达只能smile(苦笑)但不能talk(声张)。不过，并不是因为转型遭到质疑，柯达才决定与乐凯合资的。参与了数年才达成“98协议”的叶莺解释道，“我说一句话就能回答所有的疑问，有可能一个月内就完成这项合资吗？”
也许――至于是乐凯没意识到，公司上下都参加了这个重大的签约仪式，却为记者集中采访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等主持人介绍完两方嘉宾以后，本刊记者凑过去一一与乐凯胶片股份公司总经理李京源、财务总监胡冬静、董事会秘书李建新以及参与合资谈判的金诚律师事务所的贺宝银律师等交换了名片。
虽然乐凯本身也在向数码转型，但由于没有数码冲印机以及打印机等硬件设备支撑，其路异常艰难。目前乐凯只能是在相纸上做文章。乐凯2003年第一季财报表明：在主营业务近6亿元中，彩色胶卷只占33.61%，而彩色相纸却占到了66.34%。还是在今年5月16日，以前是负责乐凯数码的李京源被聘为总经理。李京源对本刊记者确认了这个数字，但表示有机会再作详谈。
根据财报，乐凯2000年的利润是2.1亿元，2001年为1.39亿元，2002年又下挫至1.24亿元。截止到2003年6月30日，乐凯的利润仅为48455473.02元。财务总监胡冬静对本刊记者承认，乐凯的利润是下降了。为什么呢？这时她和其他主管、参与合资谈判的“功臣”(主持人语)被邀请到前排就坐了。
贺宝银律师则向本刊记者证实，这次谈判他们是从今年9月初才开始介入的，最终是在北京柯达公司签约的，而不是此前媒体所说的在美国柯达罗切斯特总部。谈判很艰苦，有时谈到夜里很晚，只睡了一两个小时。但他不肯透露再多的细节，只表示有空再说。
至于柯达以约1亿美元获得乐凯胶片(600135)的20%股份，乐凯董秘李建新对本刊记者说，这个比例是这次谈判的前提。由于乐凯胶片的其他9位股东时有更换，乐凯集团(持有乐凯胶片2.16亿股国有法人股)从63.16%降为43.16%之后，是否担心柯达通过吸纳36%的市场流通股转而成为第一大股东呢？李建新说，在合资协议中，柯达已经作出了不购买的承诺。
至少两个尖锐的问题让乐凯、柯达感到隐约不快。央视证券节目的记者问，“伊士曼柯达将向乐凯集团提供的两条生产线，资产是否会注入上资公司？”《21世纪经济报道》的记者问完问题后说，“我们感觉，这次合资的象征意义大于它的实际意义。”对于后者，叶莺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同意！请记者笔下留情。”言外之外当然是不要妄下结论。
本刊记者向杜昌焘问道：“这已经是黄昏的时刻了。以前你在回答胶卷产业是否是夕阳产业的时候，曾经引用古诗说，夕阳无限好，正是近黄昏。正是因为夕阳落山，迎来了一个群星灿烂的局面。那么，此时此地，你还像以前那样乐观和有信心吗？”
又问邓凯达，“柯达今年第二季度利润约为1.12亿美元――虽然差不多是乐凯的十倍了，但比去年同期锐减60%，柯达的股价也一直徘徊在20几美元。如果投资者用脚投票要求你下课的话，你将怎么办？如果再过5年后你还是CEO，你将决定2008年北京奥运会由柯达还是乐凯来赞助？”
当然，他们的详细回答要见《中国企业家》杂志第12期的文章了。
当然，“富士”是现场另外一个不得不提到的名字了。数位记者问及今年7月一度传出乐凯将与富士合资但为什么绣球抛给了柯达，叶莺还开玩笑地反问，“你不是富士的吧？”但对于终于完成寻求合资10年之久的乐凯来说，“并不排除将在某些发展项目上与富士等其它企业进行合作。”市场仍然充满悬念。(详见《中国企业家》2003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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