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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商业银行在一次看似漂亮的增资后未久，新任负责人主持下的逾10亿元违规票据业务曝光，而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
□本刊记者凌华薇/文
入夏后的四川成都难见晴日。2003年6月6日正是这样一个阴霾密布的日子。这天上午，位于西御街16号的成都市商业银行(以下简称成商行)发生了重大变故：成都市政府有关领导前往该行当场宣布，成商行运营出现严重问题，将由有关部门进行检查。成商行暂由副行长龚蜀铮代替苑高志，主持全面工作。
会后，几名警察带走了不到40岁的年轻行长苑高志。
其时，距成商行增资扩股后的首次股东大会召开不过两个半月。而苑高志其人，正是成商行新股东们推荐的新行长。
事发后的8月27日，在南京召开的全国城市商业银行工作会议上，中国银监会副主席唐双宁在发言中表示：“近期，成都市商业银行部分股东操纵经营管理班子，违规办理票据业务，扰乱了正常的经营管理，形成严重风险隐患。”
南京工作会议与“城市商业银行第四届发展论坛”同时召开，主题之一正是“公司治理规范与发展”。会间成商行相关负责人更以“审慎调整股权结构，严格规范股东行为，切实维护城市商业银行的安全稳健经营”为题作了发言。
由此，事先并不广为人知的“成商行票据事件”引起广泛瞩目。
“逆向操作”风波
6月3日，成商行33个支行的行长和10名总行各部门的总经理联名写信，向成都市委及有关部门反映问题。次日，该行资金运营部以"暂付"科目继续做票据贴现。于是，成商行董事会高层当天即向公安部门报案
今年7月初，就在被拘押的苑高志被取保候审后不久，《财经》记者飞赴成都对事件进行调查。其时，成商行内部不少经理人员正处于事变后的激愤之中。
事情多少来得有些突然。其导火索，是5月间的一笔票据业务。
5月15日，重庆海汇机电设备有限公司来到成商行金牛支行，申请一批承兑汇票贴现，总额为3亿元。海汇机电手中并无正式承兑汇票，但开具汇票一应的关系人，例如承兑银行、及牵涉贸易往来的出票人、背书人等一应材料俱全。
按规定，贴现承兑汇票须在申请贴现的银行设有账户。于是，海汇机电于此前一天在成商行金牛支行开立了一般存款账户。
成商行资金营运部立即表示可接手这笔业务，并通知清算中心，在扣下手续费之后，将2.98亿元贴现资金划入海汇机电存款账户。
海汇机电凭此拿出2.97亿元银行本票，背书转让给出票人公司，该公司又将2.97亿元贴现资金转入票据的承兑行作为保证金，最终获得了承兑行开具的正式银行承兑汇票，票面仍是3亿元。很快地，成商行终于拿到了相应的真实的银行承兑汇票。
凭此交易，成商行一次性可得200万元收入。然而，在付出资金成本之后，这仍然是一笔高风险业务，因为在承兑行正式开出汇票之前，风险全部集中于成商行自身。在商业银行业内，这种做法被称为票据业务的“逆向操作”，属于严重违规行为。
成商行的各级经理人员对这种违规行为并不愿意宽容。几天后，行里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各支行行长们纷纷向新上任的行长苑高志开炮，认为如此违规操作“会搞垮商业银行”。而苑不以为然，反指支行行长们思想保守，不懂票据业务。知情者事后告诉《财经》，据苑称，为了获得贴息收入，山东、河南及南方省区的不少银行都是这么干的，“并没有什么风险”。
苑高志是成商行增资扩股之后，新股东推荐的新行长。在3月下旬出任成商行主持工作的副行长之前，他是山东潍坊市农信社联社副理事长。据称，新股东推荐其当行长的理由之一就是其“擅长票据业务”。苑高志事后曾辩解说，自己当选时曾承诺一年要替成商行赚4000万元，不大胆做票据业务能成吗？
会议不欢而散。此后，成商行资金运营部仍然继续进行票据业务。
6月3日，成商行33个支行的行长和10名总行各部门的总经理联名写信，向成都市委及有关部门反映问题。与此同时，成商行董事长龚娟娟派人到成商行电脑部，要求暂时关闭票据程序。
次日，资金运营部以“暂付”科目继续做票据贴现。于是，成商行董事会高层当天即向公安部门报案。
不久，由苑高志从山东挖来的资金运营部副总经理李洪波被公安部门带走。
6月6日，又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谁来救成商行？
有一种说法是：方正不但同意增资扩股后成都市财政局仍为第一大股东，还为成商行介绍了一批大股东和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对此，成商行基本照单全收，且充满感激之情
在中国112家城市商业银行中,曾在综合实力中排名相当靠前的成都商业银行，属于较早寻求增资扩股的银行之一。
2002年10月，成商行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通过增资扩股8亿元的议案。11月，人民银行批准该方案。不到20天时间，共有国内外31家意向投资人向成商行发出认购意向，总计认购291600万股。这些意向投资人中，北大方正、大连实德、德隆等大牌企业集团、上市公司赫然在列。
最终，成商行共募股81147万股，股本由原来的4.3956亿元激增至12.3956亿元，足足增加了8亿元，资本充足率劲升至13.8%以上。这场增资扩股胜仗，曾在西南地区金融界轰动一时。
在总股本中，原为成商行第一大股东的成都市财政局，以9.93%的持股比例继续位居第一大股东。北大方正集团、无锡广电集团、河南莲花味精集团等各持有9.59%股份，并列第二大股东。
在如此顺利的扩股背后，也有一些秘而不宣的背景：当初发出认购意向的三大企业集团中，大连实德明言要求控股，无果而提前退出。德隆也因种种原因未进入实质性谈判。只有方正集团，以其名气和著名校办企业的血统被成商行欣然接受。
有一种说法是：方正不但同意增资扩股后成都市财政局仍为第一大股东，还为成商行介绍了一批大股东，包括无锡广电集团和河南莲花味精集团等著名企业。除此，方正还介绍了一些小公司入股，如成都海昌公司、河南奥威矿产有限公司等。对此，成商行基本照单全收，且充满感激之情。
2003年3月22日，成商行召开增资扩股后的第一次股东大会与董事会。据当事人回忆，新任董事长、原成商行行长龚娟娟曾在大会上热情洋溢地宣称：“方正等著名大企业的入股，是来救成商行的！”
苑高志和李洪波
年近40岁的苑高志曾在竞选行长时夸下海口——要通过票据业务为成商行创造4000万元的年收入，令在场的老成商行人喜上眉梢。大家心里都有数--成商行2002年还亏损着660万元呢
3月22日股东大会后，成商行随即召开增资扩股后的首次董事会。会上，并列第二大股东的山东大江集团推荐其股东代表苑高志担任行长，另一名新股东代表郑国斌则被推选为财务总监。
年近40岁的苑高志曾在竞选行长时夸下海口——要通过票据业务为成商行创造4000万元的年收入，令在场的老成商行人喜上眉梢。大家心里都有数——成商行2002年还亏损着660万元呢！
最后，苑高志在有14个席位的董事会上以13票高票当选，暂任副行长主持工作，并于4月26日董事会第二次会议后成为成商行行长。当选后，苑高志很快从山东泰安调来更年轻、年纪不到30岁的李洪波，担任成商行新设立的专营票据业务的资金运营部的副总经理。据了解，票据业务以山东、河南为盛，苑高志和李洪波正好来自票据业务的“发达”地区山东。
事后，虽有人质疑，苑高志成为成商行的行长应经过监管当局的批准，苑本人以其山东潍坊某县农信社联社主任的资历，担任城市商业银行的行长似嫌不足。但其时恰逢银监会刚刚成立、北京经历SARS危机，地方人民银行也面临要成立银监局的分家，因此，苑高志的行长一职仅为内部职务，并未得到监管当局的正式认可。
苑在初期给成商行的中层们留下了年轻、有冲劲、精明强干的印象。他在最早的办公会上曾指出了成商行的四条不足及对策：撤并网点、裁员、固定资产管理、财务管理，也获得了成商行内部有识之士的赞许，认为切中要害。
几乎从接手成商行的一开始，苑高志的工作重心之一就是票据业务。在股东大会后，原票据中心于4月8日停止办理贴现业务，仅负责收回原来已办理的票据贴现。同一天，新成立的资金运营部一边完善建制，一边就开始了债券和票据经营。
5月初，苑高志宣称通过票据业务“创造利润300多万元”，获得行里的表扬。
票据贴现违规逾10亿
苑高志们的做法集目前票据违规操作手法之大全，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相关违规在某些地区的银行业普遍存在
形势急转直下后的6月6日，就在苑高志被公安机关带走之后，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的检查组进入成商行，对该行半年来的票据贴现业务进行了专项现场检查，重点检查了资金运营部自成立(筹建)以来办理的票据贴现业务。
这次为期10天的检查结束后，检查组于7月2日出具了《现场检查事实与评价》的初步调查意见。
《财经》获得的这份调查意见显示，在苑高志上任之后，成商行共办理票据贴现累计22.24亿元，累计实现贴息利息收入1793万元，其中存在严重违法违规办理票据贴现累计金额逾10亿。
检查发现的问题，并不止于5月15日引起成商行众多支行长不满的重庆海汇一宗票据业务。其主要问题如下：
一是办理无真实贸易背景的银行承兑汇票贴现7.59亿元。其中对无增值税发票复印件的银行承兑汇票办理贴现1.93亿元，采取更改增值税发票复印件、伪造真实交易背景资料等手段，为9户企业办理银行承兑汇票贴现5.66亿元；
二是违反中国人民银行的《票据管理实施办法》，对未在成商行开立存款账户的13家企业办理银行承兑汇票贴现5.436亿元；
三是违反中国人民银行《商业汇票承兑、贴现与再贴现管理暂行办法》，在未确认银行承兑汇票真实性前办理银行承兑汇票贴现1.7059亿元；
四是违反成商行的章程，越权审批为与股东有关联关系的公司办理银行承兑票据贴现，涉及金额4.8亿元；
五是操作程序不规范，在没有取得银行承兑汇票所有权的情况下，预先办理贴现资金的划拨，逆程序操作办理银行承兑汇票贴现3.42亿元——这主要系引起事端的重庆海汇贴现业务等。
另外，相关意见称，成商行还违规办理了5亿元商业承兑汇票。
业内人士指出，以上问题几乎集目前票据违规操作手法之大全，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然而，这些交易尚未给成商行带来真正的损失，而类似违规在某些地区的银行业确实普遍存在。
在诸项违规业务中，最令人存疑的是两项关联交易。根据人行现场检查初步结果：自4月8日至5月29日，成商行累计为上海北大方正科技电脑系统有限公司、河南凯陆实业有限公司办理银行承兑汇票贴现4.8亿元，占成商行净资产的45.59%。经查，上述两家公司与成商行新入主的大股东之一方正集团皆有关联。根据成商行的《章程》规定，这类关联交易应上报关联交易委员会、董事会批准后方可实施，但这些业务显然没有按照这些要求办理。
成商行办理的5亿元商业承兑汇票贴现，涉及公司也是方正集团的控股子公司东莞方正科技公司和方正代理商科德商贸公司，申请贴现的又是中国高科、深圳年富等市场传言已被方正“收编"的凯地系的关联公司。
在通常的票据贴现业务中，银行承兑汇票被认为风险较小，而商业承兑汇票风险较高。成商行总计5亿商业承兑汇票又牵涉关联公司，自然引人怀疑。
据《财经》了解，在苑高志被扣以后，北大方正集团董事长魏新曾于6月底亲自飞往成都，与成都主管金融的一位副市长，以及市委一位常委见面。魏新告诉《财经》，他在成都表示，方正方面已经令律师查过相关票据，认为成商行承办的22亿票据业务中，17亿的银行承兑汇票“本身没有一点风险”。5亿元的商业承兑汇票亦是苑高志找到方正，要求方正作为大股东予以支持。于是方正从每年新增的商业汇票里调剂了一些给予成商行，而且全部都有真实的贸易背景。
对于这批从今年9月11日至9月22日陆续到期的商业承兑汇票，据说成都方面曾要求北大方正提供担保，魏新也当场表示同意。但事后因种种原因，相关担保文件未能落实。方正集团有关人士向《财经》表示，方正在国有商业银行客户评级中为3A级优质客户。“以其信誉和雄厚资金为后盾，这笔资金绝不可能赖掉”。记者发稿前获得确认，方正已经提前还清相关款项。
董事会瘫痪
4月26日之后至今，成商行没有开过董事会。原成商行高层和新股东的矛盾急剧加深
苑高志被扣，关联交易突现，加之票据业务出现的连串违规问题，使原成商行高层和新股东的矛盾急剧加深。
增资扩股后的成商行于今年3月成立了新的董事会。早年从业中国建设银行成都分行的成商行老行长龚娟娟出任董事长，而副董事长正是来自方正的新股东代表余丽。原成商行董事长、具有人民银行背景的官觉禄出任监事长。
新董事会一共只开过两次会。第一次是在3月22日股东大会之后。第二次则是4月26日，确定了当初选举的主管副行长苑高志可升任行长。
此后，至5月下旬，成商行出现“票据风波”，6月6日继有任免事件发生，但再未有董事会召开。据成商行一位内部人士透露，在事件发生后，成商行曾陆续给相关股东致电并发函说明情况，而只有副董事长余丽一人前往成都，后又有方正集团董事长魏新亲赴成都。据成商行《章程》规定，占1/3人数的董事提出建议，即可召开董事会；有相当数量股东提出建议，则可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然而，及至7月2日人民银行成都分行拿出初步意见后，目前事涉各方似乎都在等待监管部门最后意见，未有召开董事会或股东大会的打算。
表面的僵局背后，更复杂的纷争呈现出来。
成商行前高层除了指责新股东推荐的行长违规操作、关联交易，还将目光投向股权结构。一种突出的看法怀疑，方正表面是持股在10%以下的第二大股东，事实上已经成了控股股东。在成商行，方正及其“一致行动人”已经占了董事会多数。
据称，在成商行的六名主要新股东代表中，至少有三人与方正高层人士交往甚密。成商行持股8%的新股东成都海昌农业高科技股份公司(下简称海昌公司)在6月间还曾受到成都市公安局调查，调查内容即其是否替方正代持方正股份。消息人士还说，海昌公司一位财务负责人在4月间一次晚宴中曾向成商行中层经理人员透露：“你们行早已被北大方正控股了！”
方正是否事实控股，成商行前高层对此是否事先有所知晓，现无从查证。
58岁的龚娟娟在8月下旬的城市商业银行南京会议上代表成商行主持了“公司治理结构规范与发展”的分论坛，成商行副行长徐亚文在发言中正式建议：监管机关应设计一种防止控股股东和一致行动人操纵银行为自己谋利的制度安排，建议限制控股股东的表决权，规定任何单一股东，无论拥有多少股权只能享有10%的表决权。控股股东或一致行动人，无论合并持有多少股票，最多只能合并享有25%的表决权。
成商行内部人士还提出，苑高志所做票据业务虽然账面盈利1793万元，但扣除资金成本后，实际亏损148万元，因为很多票据的贴现利率非常低，甚至低于国家规定的贴现利率。
而在北大方正及新股东一方，则对成商行的资产经营和历史旧账提出疑问。魏新即向《财经》透露，苑高志之所以受到攻击，其实与其接手后的清产核资与规范贷款业务相关。
据了解，2003年5月初，成商行内部曾上呈一份2亿元的贷款申请，而行长苑高志认为手续有问题未予批准。但事实上该笔贷款已经放出，此前更有1.8亿元早已放给了同一家公司。这笔共计3.8亿元的贷款在苑高志看来“抵押物和有关文件都有重大问题”。此后，苑高志更在行内进行了停止贷款业务的短期整顿。至于清产核资，来自方正等新股东一方的解释是，目前才刚刚开始，虽无结果，但已触动前高层的神经。
来自工商界的成商行新股东有关代表人士还提出，商业银行为了赚钱有些违规操作是常见的事情，“苑高志毕竟是为银行赚了钱的，何苦整得那么狠”？
《财经》没有机会采访苑高志本人。据悉，在成商行出现内部争端后，引起争议的那笔3.8亿元贷款已提前还回。
不是结局
8月27日银监会副主席唐双宁的发言，乃是银行监管部门对成商行票据事件一次正式表态。监管部门尚未对此事如何处理拿出正式意见。
人民银行成都分行7月2日的现场报告曾对成商行经营票据业务的两员主将苑高志和李洪波作出责任界定：苑高志应对资金运营部的监管失控和违法违规办理票据贴现负主要领导责任和直接责任；李洪波严重违反《票据法》等法律法规，违法违规办理票据贴现业务，授意并直接参与了更改增值税发票复印件，伪造虚假贸易背景资料，应对其违法违规行为负主要责任。
在该现场检查报告中，还提出了对成商行“内控和管理严重失控”的批评意见。报告指出：一、成商行第二届董事会长达两个月时间未对新经营班子进行授权；二、授权书不规范，没有对贴现企业进行最高授信额度控制；三、内控制度不完善，为票据贴现操作埋下极大的风险隐患；四、董事会风险管理委员会形同虚设；五、高级管理层管理失控，内控制度执行不力。
据悉，2003年上半年，成商行的存款只增加了1亿元，新增贷款不到5亿元。分析家说，原因之一是受到农信社存款利率可提高的冲击所致，但与新旧交替中的这场风波也不无关系。
目前，人们在等待监管当局对于“成商行票据事件”的最后处理意见，更在关注成商行的未来命运。-
[背景]
成都商业银行增资扩股历程
成立于1996年的成商行，是在原44家城市信用社基础上组建而成的，增资扩股前注册资本3.08亿元。其股权构成如下：成都市财政局入股5150万元，占16.71%，是第一大股东；原44家城市信用社的股本金经清产核资、股权评估后转入成商行，约1.46亿元，占47.51%；其余新发起的22家发起人认购1.103亿元，占总股本的35.78%。在所有这些股东中，除成都市财政局外，其余股东最多的也不过出资1500万元，股份相当分散。
截至2001年末，历经五年发展，成商行已拥有营业网点115个，遍及成都市五城区及周边县市，总资产151亿元，五年累计实现纯利润3.45亿元，年平均对股东分红9%。
发展势头良好的成商行一度引起国际金融公司(IFC)的注意，后者自1999年成功参股上海银行之后，一直在寻找新的参股目标，成商行就是其中之一。
但最终，国际金融公司没有参股成商行，其原因可能要追溯到成商行在2000年的一次资产接收上——
2000年1月，经四川省政府同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决定由成商行接收原成都汇通城市合作银行的资产和负债。据成商行2002年底的增资扩股说明书介绍，汇通银行是1986年成立的一家地方金融机构，1999年后因资产质量恶化、财务亏损严重、存款下降，已经发生流动性支付困难，处于高风险状况。截至接收前，汇通经评估后的总资产19.8亿元，负债33.8亿元，净资产-14亿元，亏损及资产损失高达15.42亿元。
对于这个包袱，中国人民银行和四川省政府协商后决定，从2000年1月起，先后给予13亿余元的再贷款及专项补助。尽管如此，接收汇通仍然令原本每年都有盈利的成商行的整体盘子由盈转亏：接收当年，成商行亏损高达7734万元。2001年虽有所好转，仍然亏损3549万元。2002年亏损660万元。
显而易见，接收了汇通后的成商行资产质量受到影响，这对于本身底子就不厚的成商行无疑是个大包袱。由此，增资扩股势在必行。而既然国际金融公司望而却步，成商行只有另谋出路。
其后，在2003年3月接纳了以北大方正为首的大批新股东后，成商行的股本由原来的4.3956亿元激增至12.3956亿元，新增足足8亿元，顺利完成增资扩股。
(凌华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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