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奶”遇阻惊动新总理 特别批示四项原则

　　本报记者 徐昙

　　“辽宁海城豆奶中毒事件”已经落下帷幕，但其对“学生奶饮用计划”的延后影响却在慢慢释放。

　　“海城豆奶事件”之前，“学生饮用奶计划”推广到了全国28个省会和大中城市，有 4500多所中小学校正式供应“学生奶”，日供“学生奶”200多万份。“海城豆奶事件”曝光后，辽宁以及全国部分省市教育机构纷纷下令停止向学校供应“学生奶”(本报4月28日曾予报道)。而“屋漏偏遭连阴雨”，因为4～5月份的“非典”疫情高峰期，中小学校停课，“学生奶”的供应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近日，记者从有关方面得知，学生奶推广遇阻惊动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日前，温家宝专门就“学生奶”问题批示了四项原则。

　　原则一，需总结经验，保证奶品质量(包括豆奶)；原则二，坚持群众自愿；原则三，运用市场机制；原则四，不强求一律。

　　此批示随后下发到教育部部长陈至立处，陈至立马上做出反应：“请教育部、农业部根据家宝总理指示，提出指导下一步工作意见。”

　　农业部头痛如何启动750亿元产业链

　　“非典”期间，农业部曾数次开会，商讨重振“学生奶饮用计划”。总理的批示，无疑给了农业部一剂“强心剂”。

　　分析人士认为，“学生奶计划”之所以能引起总理的注意，不仅因为“学生奶”担负着提高下一代身体素质的重任。更重要的是，“学生奶”具有启动牛奶消费、调整农业产业结构的意义。

　　“学生饮用奶计划部际协调小组”曾为记者算过一笔账：目前全国在校中小学生2.05亿人，如果每个孩子每天喝上200毫升牛奶，那么全年需要消耗鲜奶1540万吨。按每头奶牛每年产奶6吨计算，则需要256万头奶牛。一般每头牛每年可让奶农增收3000元，则学生奶计划可带来76.8亿元效益。

　　同时，“学生奶”还可拉动奶品加工、包装、运输等相关配套产业的发展，有人估算由此将带动一个总产值750亿元的产业链。因此，国家把奶业作为发展农村经济尤其是畜牧业的一个重点工作。学生奶计划事实上是利用政府形象，宣传营养教育、启动消费的载体。”

　　“海城豆奶事件”重创了农业部的产业大计，更让农业部很头痛的是，“学生奶”与“学生豆奶”概念的混淆，让“学生饮用奶计划”为“豆奶”背了黑锅。因为，2000年11月，农业部、中宣部、教育部、卫生部、原国家计委、财政部、国家质检总局7个部委联手组织实施的“学生饮用奶计划”，学生饮用的是鲜牛奶。与国家2000年秋实行的“学生豆奶计划”是两个不同的项目。

　　农业部一直试图澄清豆奶与“学生奶”的关系。此次，温家宝总理的批示“保证奶品质量(包括豆奶)”，“括号”的细微之处，事实上把豆奶和学生奶区别开来。这让农业部颇感安慰。

　　两部委责权不对等困扰“学生奶”

　　温家宝总理的四项指导原则能否成为“学生奶”发展的契机，还要看农业部和教育部的协调，以及相关问题的解决。

　　记者从有关方面得知，对“海城豆奶事件”的处罚颇为严厉，仅当地教育系统，从校长到教育局，再到教育厅，有多人被撤职或遭受行政处分。

　　从处罚结果也可以想象出，今后教育部门对“学生奶”可能的抵触情绪。这事实上也反映出了“学生奶”运作机制上的权力和责任不对等的问题。

　　从“学生奶”计划诞生之日起，农业部一直被看作该计划的主导者。各地“学生奶”的主要负责机构“学生奶办公室”也隶属于农业部。

　　教育部门认为，教育机构作为“学生奶”计划的执行者，似乎只有承担风险的责任，而无相应的权力。一旦出现诸如“海城事件”的事，教育部门承担首要责任。这让教育部门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位地方奶业办公室负责人对记者表示：“原则上，农业部门把好安全关、质量关，监管好企业。教育部门担当好组织实施部门。今后，农业部和教育部的定位、协同、责任分担还需要进一步调整。”

　　针对目前“学生奶”生产风险大、利润薄，定点企业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农业部有关人士表示，试图出台措施为企业减税或给予优惠政策。

　　要成为“学生奶定点生产企业”，必须经过严格遴选，所以获得“定点”资格的几乎都是有名望的大企业，如光明、伊利、蒙牛等。“学生奶定点生产企业”是对品牌和质量的肯定，这就像块金字招牌，因而，一向不乏有“编外”企业申请加入“定点企业”梯队。而一旦成为定点企业，不排除坐享其名而不生产的可能。目前48家定点企业，只有25家在生产“学生奶”。

　　所以，农业部在为企业争利益的同时，也试图出台相应的处罚措施。对成为定点企业却不生产“学生奶”的企业做出处罚。同时，虽然“学生奶”不上市，主管机构可在定点企业中进行招标，实行“有限的市场竞争”。

　　截至记者发稿前，大部分地区暂停“豆奶”和“学生奶”的辽宁省，传出正在研究对贫困的学童饮奶补贴问题。因为“乳糖不耐症”而暂停某些地区“学生奶”的上海市，市有关领导也表示，“‘学生奶’是关系下一代健康的好事，但监管体系必须健全，操作体系必须规范。”种种迹象表明，“学生奶”似乎有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