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庚戌：2008的人文梦想

　　本报特约记者 武 卿 北京报道

　　2007年的平安夜，“完美时空最好的年华——2007水木年华全国巡回演唱会”北京现场，两千多名歌迷，同声高唱着一首充满仪式感的奥运歌曲——《we are no.1》。舞台上，那名身着红上衣，挎着红色吉他High到极点的领唱，就是卢庚戌——《we are no.1》的作者，“水木年华”组合最初的缔造者、主唱。

　　2008年，寄托着中国人多年的梦想。作为一名携着梦想走过十多年的人文歌手，卢庚戌与这次盛会心意相通。奥运歌曲《we are no.1》，就是见证。

　　梦想的开始

　　马不停蹄结束全国巡演后的第二天，卢庚戌准时赶到约定的采访地点。他穿着黑色外套，整个人被安全带绑着深陷在车座里，看起来显得消瘦苍白。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是，高强度的工作，不仅会让女人花容失色，也能让一个男人憔悴不堪。

　　在一个清静的酒吧，卢开始了晚餐：一杯白开水，几粒药片，三四块pizza。他对往事的叙述，和这顿饭一样轻描淡写。

　　“上学时我成绩不错，考得也不差。” 介绍歌手卢庚戌，没有人会脱俗到不提清华。1989年，作为辽宁省营口市理科状元的卢庚戌，被清华大学建筑系录取；1994年，他从清华大学毕业，被纺织工业部的一家设计院聘为建筑设计师。但是想做歌手的念头，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卢庚戌。

　　“1997年夏天，我反复考虑，决定辞职去当流浪歌手。我给妈妈打电话想告诉她实情，没想到她一生气得了突发性心脏病。”卢庚戌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的学习成绩和工作业绩都曾是母亲的骄傲，母亲灌输给他的理念一直是要做一名科学家。后来，每当谈起儿子当初的决定，卢庚戌的母亲都忍不住心痛。可是在卢庚戌眼里，失去工作后，生活却变得有意思起来。

　　为梦而追逐

　　“我憧憬的幸福生活开始了！我有俩朋友在烟台组了个乐队，我去做贝司手。我们仨每天都在一起练功、排歌。我们住的地方很简陋，三个人每月的生活费一共只有200元——那时我还带着工作时攒的那点积蓄呢。我们去菜市场买白菜土豆，偶尔也去海边捡点海物儿自己煮。”说到这，卢庚戌停了停，把缠在叉子上的芝士绕了绕，“我们丝毫不觉得苦，也没有出去挣钱的想法，只想早点写出自己的作品，不想别的。”

　　那年隆冬，卢庚戌和朋友在上海、烟台、江苏各地辗转，最后他们决定到北京看看有没有机会。

　　北京的夜，寒冷凄清，没有人知道一个被梦想驱赶的灵魂和它瘦弱多病的身体，正经历着什么。常言道三十而立，但此时的卢庚戌几乎身无分文。他一路唱歌一路流浪，冷暖尝尽。

　　这段经历给予卢庚戌的意外之喜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从风花雪月、小情小调里超脱出来了，城市角落里很多平凡的人和事进入了他的视野：城市里也有贫民，他们努力干活，但度日艰难；那些从外地来京考研的人则和自己一样租住在小平房里，到了月末，就得翻箱倒柜给房东凑房费……卢庚戌的音乐，就此接了地气。

　　就在这个时候，机会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第一次挫折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陈梓秋带着陈明来清华开演唱会，陈梓秋是陈明的音乐制作人，非常有才华，有人建议我把自己的作品带给他听听。”

　　儒雅的陈梓秋给卢庚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把在京的住址告诉了卢庚戌。三天后，卢庚戌拿着吉他找到了陈梓秋。“我就站在那里给他唱歌，唱了几首，他好像有点不耐烦。最后，他指着其中的一首说，这歌给陈明唱比较合适，好东西别耽误了。我说不行，我不卖，我写的歌我要唱，那心情真是沮丧，但我不服气。”

　　这次受挫后，卢庚戌又组织了一个乐队，排练自己创作的歌曲。1998年的春天，他在清华举办了一场个人演唱会。他考虑再三，把陈梓秋请到了演唱会现场。“听了演唱会回去后不久，陈梓秋竟然打来了电话，我心里狂喜，挂了电话就打车去找他。我想，可能是要签约了吧？”

　　“见面后，说了半天就是不说签约的事，我心里很着急，我径直就问：‘您说我唱歌到底有没有戏？’他说：‘说实话真没戏，为什么呢？一个歌手基本的条件是好嗓子，而你不具备这方面的条件。’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脑子嗡嗡直响。”陈梓秋的话，让卢庚戌感觉仿佛是被判了死刑，这个时候的卢庚戌，除了梦想外一无所有。

　　为梦而执着

　　见过陈梓秋后的那天夜晚，卢庚戌失眠了。

　　“我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忽然想起来，有个叫钟振发的人曾来清华教过咽音，就是学动物叫。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又多了一线生机。”

　　卢庚戌欢欢喜喜地拨通了钟振发的电话。“钟说，我收费很贵的，让我夫人教你吧，一节课75元，每次要连上两节课，这价格在当时已经很贵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工作，靠父母养着。每次上课，我会从清华坐公交车，然后倒地铁到北京站，从地铁出来再走20分钟才能到目的地。到了我一看，这是地下二层啊。我往里走了半天，终于到了钟所说的‘教室’。进门前，我忽然听到一阵杀猪般的号叫。推开门一看，钟的夫人正在指点一个女学生呢，那女孩子又是伸舌头又是瞪眼睛……”

　　“我就那么开始练，刚开始觉得很恶心，很想吐，我住的小屋朝着清华北边的一片旷野，晚上我一练声，附近村子里的狗就跟着我此起彼伏地叫……”

　　一年之后，卢庚戌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了质的变化。他决定赌一把，向父母借10万元进录音棚录歌。“10万元对于我的家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如果不去试一次，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如果失败了，我也就死了心了。”

　　梦醒花开时

　　卢庚戌进棚录的第一首歌非常不顺利。

　　“我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不会唱歌了，一点儿也找不着感觉，可我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录完。有一次，我随口哼哼，他们连说‘对了对了’，把我拉进棚里录了一段，过了两天整首歌就全录完了。自那儿以后，所有的歌我都会唱了。”

　　卢庚戌把录好的歌拿给陈梓秋，陈梓秋听后非常惊讶于他的变化，并决定让卢庚戌签约自己的喜洋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2000年底，卢庚戌出版了个人专辑《未来的未来》；2001年，卢庚戌成立了水木年华乐队，并担任乐队队长、主唱；2001年9月，“水木年华”推出了专辑《一生有你》，而卢庚戌也因此囊括了2001年度全部的音乐新人奖。此后几年，专辑《青春正传》、《蝴蝶花开》、《70、80》相继推出。及至2006年，专辑《生命狂想曲》的诞生，几乎震撼了所有喜爱水木年华的人，曲风忧郁压抑而又挺拔舒展充满激情，卢庚戌的声音朴实深情充满人文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