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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商学院是很难的一件事，而举办EMBA项目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种课程对教师的要求特别高
Steven JDekrey：中国EMBA喜忧参半
文｜和新风
在商学院竞争激烈的北美，Kellogg是《商业周刊》总共16年的8次评比中， 惟一一所从来没有退出前3名的商学院。而没有退出前5名的学校分别是，Kellogg和沃顿 。
6月的午后，《全球财经观察》在上海波特曼酒店独家专访这位香港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院长，美国西北大学 Kellogg商学院副院长Steve Dekrey教授。令记者充满期待，2003年，香港科大与美国西北大学kellogg商学院合办的行政人员工商管理硕士课程(EMBA)，首次参加英国《金融时报》全球EMBA课程排名便位列第9，这是中国和全亚洲首度进入全球十大EMBA课程排名，一时间“全球十大”、“亚洲第一”等光环好不耀眼。
和Dekrey教授谈话，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作为“亚洲第一”商学院负责人的傲气。不过，他也不时流露出遗憾，毕竟在中国内地，香港科大商学院“亚洲第一”的知晓度还很低。
管理商学院很难
《全球财经观察》：“Kellogg—科大”EMBA项目取得目前成绩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Steven J Dekrey：我们的EMBA项目将进入第8个年头。“Kellogg—科大”EMBA项目创办于1998年，是美国西北大学Kellogg管理学院与香港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联合举办的项目。对于我们而言，全体同仁的齐心协力是办好商学院，尤其是EMBA项目的关键。换句话说，我们有最好的起点。在办学之初，我们就着力延聘具有丰富教学和实践经验的美国西北大学Kellogg管理学院教授与香港科技大学教授共同创业，许多同事都具有近30年的EMBA教学经验。我们将他们请来，向他们介绍了我们的理念和前景，随后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事。在最开始的时候，教学计划或办学方案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梦想。我们有着共同的梦想，我们充满热情和信念，而这正是我们成功的最重要基石。当然，梦想不等于现实，要成就一番事业，还要审慎而充满激情地操作。
《全球财经观察》：您认为成功地举办EMBA项目的关键是什么？
Steven J Dekrey：管理商学院是很难的一件事，而举办EMBA项目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种课程对教师的要求特别高。一方面，他们应当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并且要有把握这个时代最前沿理论问题的能力。他们应当在理论界有较高的声望，在市场和商业理论等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能够使学员在理论层次上有较明显的进益。这就是说，我们的教师应当是具有较强研究能力的学者，并且他们能将自己的研究成果转化为教学内容。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更为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他们必须有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对于有着较强的操作能力的学员，如果不能针对他们在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和疑惑展开教学，并将学员们今后的实践引向一个新的层次，那么很难说这是一种成功的EMBA教学。所以我们希望教师不仅具备研究能力，还要对现实世界的具体情况了解透彻，对具体商业运作熟悉，并且在现实操作中有相当成就。不过你知道，具备上述两个条件中的一个的人并不是特别难找，但两个条件都符合的人实在太难找了。这就使我们有相当一部分财力和人力必须花在选择教师上。上面我们谈到学费问题，其实如果考虑到我们寻找合适的教师所花费的时间、精力等方面的代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种项目的学费这么高了。当然，即便你有足够的时间和财力，也不一定能寻找到真正适合这一课程的教师。像Laurence Franklin这样理论和经验两方面都非常强大的教授，是非常难遇的。幸运的是，“Kellogg—科大”EMBA项目找到了不止一位这样的教师。
《全球财经观察》：您认为在EMBA教育中品牌是否有着特殊的意义？
Steven J Dekrey：我认为是这样的。在这样一个网络化时代，在因特网上随便搜索一下，就会被数不清的MBA和EMBA项目搞得眼花缭乱，甚至如果我们愿意，还可以在电脑的一端汇一笔钱、不久就能收到一张MBA的文凭。但我想说的是，品牌在MBA教育尤其是EMBA教育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末流的EMBA项目的文凭获得者在实际活动中的理论水平和操作能力，是无法和受过正规、良好而系统的EMBA教育的人相提并论的。正如商品的品牌并不总是只意味着商品本身一样，EMBA项目的品牌也不会只让人们想到教授、教室和课程，它还意味着其他一些独特的东西。它意味着能力、意味着品质、意味着精神。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的EMBA项目名义上是由校方管理的，实际上是由学生们自己管理的。在我们的课上，不允许出现旷课、迟到和早退的现象，甚至也不允许有像一般的大学里常会出现的喝咖啡、吃零食等现象，这些规则都不是校方负责执行的，而是由学员们自己执行的。我们对这一点引以为豪。如果有学员迟到了，同学们就会对他提出批评，而这位学员也会主动交出1000港币作为“罚款”。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事情都不是旷课的理由，不管是打高尔夫球还是儿子的毕业典礼。从这个简单的例子中，就能看出我们的学员将教室看成是多么神圣的地方，以及自己上的这些课程是多么有价值。从这里也能看出我们的学员为什么会有社会公认的优良素质。
本土化需要纽带
《全球财经观察》：“Kellogg—科大”EMBA项目是否充分考虑到本地化需求？
Steven J Dekrey：的确，Kellogg学院最开始时并不了解香港，甚至对亚洲也不怎么了解。不过我们共同认同的一点是，像EMBA这样的课程标准是西方的，因为其学科体系和知识结构等等都是在西方世界形成的，甚至它的名称都是西方式的。但在亚洲地区开展EMBA教育，并不意味着可以简单地将西方的知识和理念灌输给这个地区的学员，还是需要一个联系的纽带，这个纽带就是香港的校园。就我们的教师而言，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来自美国西北大学，另一部分来自香港本土。西北大学的教师有着对于这一项目的知识与标准的深入理解，而香港本土的教师则在理解亚洲地区的实际情况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现实表明，这两部分教师优势互补，能够最大限度地使学员获得提高。当然，这两部分教师其实是非常和谐地融合在一起的。许多著名的教授都是既具有西方教育背景，又熟悉亚洲本地情况。比如Laurence Franklin教授，已经在亚洲生活和工作了25年，他不仅精通学理方面的知识，对于实务的运作更是熟悉，他不仅是一位律师，更是一位商业银行家和投资银行家。他在我们的项目中讲授商业法，能够非常好的将上述两个方面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像这样的教授我们还有不少。与其他学校相比，我们这种优势比较明显。另外，我们的学员大部分都是既熟悉西方知识和理念、又熟悉本地商务运作的优秀人才，香港的独特历史使我们能够非常顺利地将西方式的EMBA教育与他们的亚洲背景联系在一起。
《全球财经观察》：这个项目对于上海学生的吸引力在什么地方？
Steven J Dekrey：我想当然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美国西北大学的MBA和EMBA项目是世界一流的，而“Kellogg—科大”EMBA项目更是在短时期内成长为同类项目中的翘楚。强大的教师团队，先进的教育方式，国际化的办学理念，丰富的人脉资源，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引以为豪的。第一届学员中，35人里只有2位来自中国内地；而现在，学员有24%左右来自中国内地，他们不仅来自上海，而且来自北京、广州以及其他地区。上海是一个有着两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经济充满活力，高层次人才非常多，因此我们的项目对这个城市是非常有价值的，当然这个城市对我们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此次我们已经收到46份入学申请，还要分别对他们进行考察。其实，我们并没有一个在上海的招生计划，也没有一个北京计划或香港计划，我们是在全球范围内招收学员。我们的国际化程度在全球EMBA项目中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你来学习我们的课程，会发现周围的同学来自世界各地。就我个人而言，这也是实现了我最初的一个梦想。
《全球财经观察》：你们是否只有今年来上海作招生宣传？
Steven J Dekrey：不是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来的。我们很熟悉上海浦东的香格里拉酒店，因为我们来作宣传时经常住在那里。上海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她的活力，她的繁荣，都给我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上海与香港在历史与现实中都有着较为特殊的关系，这使我们对上海充满了想象。
《全球财经观察》：“Kellogg—科大”EMBA项目的学费是60万港币，是不是有点贵？
Steven J Dekrey：是的，是有点贵。但我认为不能就事论事地、孤立地看待学费问题。如果考虑到这个项目的品质以及它能给你带来的未来收益，其实这么多学费还是非常值得的。在西方，人们在考虑受教育问题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不是价格问题，而是这所学校本身能为学生提供什么样的教育服务。为教育投资，就是为自己的未来投资。许多私立学校学费非常贵，但许多人宁愿借债也要来读，就是这个道理。像“Kellogg—科大”这样的EMBA项目，其回报将远远超过投资，因此如果真正懂得了它的价值，人们就不会再认为它贵了。谁把学费问题当作最主要的考虑因素，未来更强的赚钱能力就将不属于他。当然最好以统计数据为基础来说明这个问题。根据我们的统计，我们近几年的毕业生平均收入为年薪22万美元。这个数字和60万港币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况且，如果和其他同属世界顶尖EMBA的项目相比，我们的项目收费并不离谱。当然，我知道60万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中国人而言是高了些；但一方面这不是仅仅针对中国人定的价格，另一方面，据我所知，北京和上海有不少人对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我想有越来越的人应当能够支付得起我们的学费。
《全球财经观察》：但现实的问题是，许多能支付得起这个项目的学费的人并不一定有时间来参加学习。
Steven J Dekrey：的确，这是个问题。但我们认为参加这个项目的学习对于每位学员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此我们非常严肃地看待学员的出席问题。我们要求他们中每个人都必须来上课，如果他们想要学位的话。我们在学员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将本学期的课时安排告诉他们一遍，以使他们能提前安排好下次上课的时间。其实，空闲时间无论如何都会有的，关键是要有力量控制住自己。真正有所成就的人，还是对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能力的人。
中国EMBA喜忧参半
《全球财经观察》：您对中国当前的EMBA教育怎么看？
Steven J Dekrey：中国EMBA教育近些年发展很快，这是一个令人喜忧参半的现象。EMBA就其教育的性质与特点而言，的确需要本地化，像美国的各大城市几乎都有自己的EMBA项目。这种项目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因此就不大能够像一般的大学或研究生教育那样可以普遍化，而是应当和当地的具体商业运作与特殊行政管理方式密切结合起来。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中国的EMBA教育的快速发展不仅体现了现实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而且肯定能在许多层面上产生相当积极的影响。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种快速发展实在令人担忧。因为说到底，EMBA项目应当培养和提高商人或高级行政管理人员的素质和现实操作本领，而现在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EMBA项目，其质量肯定是参差不齐的。当然许多学校的教育质量是有保证的，甚至可能是很高的，但有相当多的项目恐怕并不具备举办EMBA项目的能力和条件。比如，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像我上面所谈到的那么高要求的教师就很难一下子找到那么多。
《全球财经观察》：请您用简单的话来描述一下，“Kellogg—科大”EMBA项目所能带给她学员们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项目和学员之间是否有相互促进的关系？
Steven J Dekrey：当然有许多，她使中西文化精华兼备一身，能给予学员高质量的授课，使他们具有多样化、国际性和全球性的视野。我们的EMBA项目和学员之间当然有着一种相互促进的关系。事实上，我们非常重视学员。对于参加这个项目的学员来讲，有着一种看不到但能感觉得到的力量，推动着他们的事业发展，从另一个方面增强学员的整体力量，从而使项目具有更高的价值，这就是人际关系网。在我们的项目中接受过培训的学员之间日后的相互联系、相互提携能产生一种绝对不能够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在一个教室里上过课的同班同学，彼此间的联系更是重要。当然，人们在一些会议上和短期培训班中也能建立起某种联系，但是这无论如何不能和在EMBA教学中的讨论或者辩论中所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相提并论。
《全球财经观察》：您认为EMBA教育和MBA教育有什么不同之处？
Steven J Dekrey：每个学校、每个项目都有自己独特的培养目标，不管是MBA还是EMBA都是如此。如果一定要说出什么不同的话，可以说，MBA教育重点在于培养和提高学生的思维能力和解决问题的技巧，而EMBA教育的核心在于增强企业领导者的控制力量和管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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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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