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张环

　　当地时间8月31日，全球央行年会在美国度假胜地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如期举行。当天，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发表题为“危机出现以来的货币政策”的演讲时虽未承诺推出QE3，但却释放出了进一步宽松的信号，称当前经济状况“远不能令人满意”，美联储将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来支撑美国经济。在一些分析人士眼中，这一表态提高了美联储9月行动预期。也有人认为，尽管美联储表达了明确的宽松意图，但具体时间表仍然待定，QE3继续引而不发。还有观点指出，伯南克在央行年会上的言论传承了他一贯“模棱两可”的作风，讲话毫无新意，并未发出进一步宽松的强烈信号。事实上，伴随美国宏观经济数据和市场状况转好，9月推出QE3的概率较低，相当一部分海外机构已将目标锁定在了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

　　鉴于伯南克曾利用这一平台揭开了第二轮量化宽松（QE2）的面纱，全球市场对他在本次研讨会上发出启动第三轮量化宽松（QE3）的信号充满期待。在年会召开前，市场已对伯南克此番讲话的基调作了各种猜测，多数人认为，伯南克采用中性陈述的概率较大。事实证明，伯南克的讲话仍表现出较强的“鸽派”立场，对经济形势的判断也趋于悲观。在谈及美国经济现状时，伯南克特别对高失业率表示出了极大关注。他说：“从各项指标看，劳动力市场的改善慢得令人痛苦，除非经济加速增长，否则失业率在未来一段时间很可能继续维持高位，且远高于最大化的目标。”

　　随后，伯南克回顾了金融危机以来美联储的行动，描述了量化宽松政策的效果。他认为，这些行动是有效的，“证据显示，前两轮大规模资产购买计划为美国经济复苏提供了有力支持，并缓解了通缩风险。”与此同时，他也提到了资产购买可能存在的诸多风险，比如美联储“退出政策”的担忧、低利率引发的风险偏好变化以及收益率如果出现上涨引发的美联储资产缩水等。不过他认为：“若仔细计算，非传统政策工具的使用代价实际上是可控的，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应该将使用这些措施的可能性排除。”在结论部分，伯南克将矛头再度指向劳动力市场，伯南克说：“在评估政策利弊时，我们也不能忽视国家所面临的经济挑战。整体而言，劳动力市场的停滞不前是一个长期性难题，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导致我们经济出现结构性损害，而这可能会延续好几年。”

　　对于伯南克的讲话，高盛集团首席美国经济学家哈祖斯认为，伯南克在为美联储宽松政策辩护时，讨论了这一方法的收益，并认为成本可控，这表明美联储一定会延长利率指引。他预计美联储将宣布新一轮的资本购买计划，但不一定是在9月，因为美联储在明确意图的同时并未告诉外界时间点。资本经济（Capital Economics）经济学家保罗·戴尔斯指出，伯南克已经为QE3铺平了道路，这场演讲是对非传统货币政策的有力辩护。

　　事实上，早在8月22日公布的美联储会议纪要中，伯南克已经作了非常明确的表态，即“会非常紧密地跟踪接下来的经济信息”并且“将会适时提供更多的宽松政策”，此外，纪要中还表示“许多（之前表态是一些）委员判断更多宽松政策将会很快推出，除非接下来的数据有明显好转”。如此明确的表态，立即引起市场对杰克逊霍尔会议的强烈预期，认为伯南克极有可能释放QE3信号。有分析指出，之所以市场对本次会议预期如此之强，原因在于2010年的情形和现在有类似之处，都表现为经济反弹受阻，欧债危机形势恶化。而就在2010年8月底的央行年会上，伯南克就曾表态：“只要有必要，一旦经济前景明显恶化，议息委员会将会时刻准备非常规的货币政策。”不到三个月后，11月议息会议上，美联储推出QE2。此时此刻，资本市场由彼及此，认为二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如今，伯南克继8月议息会议之后，二度发出明确信号，不免引发了外界对9月会有QE3的猜想。不过相当一部分观点认为，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小，因为近来美国经济基本面已出现比较明显的改善。进入8月以来，数据显示7月的就业市场出现好转，消费增速和工业生产明显反弹，耐用品订单超预期，地产市场中的营建许可环比也增长明显，也就是说，后续的基本面数据是明显超出联储预期的。而且日前公布的褐皮书（联储对美国经济的调查和评估）措辞已对经济有所修正，认为近两月美国大部分地区和行业经济活动继续逐步扩张,房地产市场有所改善，经济继续温和复苏。与此同时，从海外机构对于后续联储政策的判断来看，大家已把目光基本锁定在了今年12月和明年年初。比如高盛预计，“9月议息会议可能会对升息时点指引进行调整，延长宽松货币政策预期一年至2015年年中，但QE的可能性不是很高，12月和2013年初推出的概率要高于9月。”瑞银也认为，“美联储更有可能等到美国大选以后再行动，将市场的预期重新设定在12月12日的议息会议上。”华盛顿的国际策略与投资机构（ISI Group）的看法则是，“QE始终是备选方案，但是和8月的非农就业数据联系紧密，如果数据保持在7月份水平，QE将肯定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