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孟山

　　 圣诞节期间，在佛罗里达州参观了肯尼迪航天中心。去之前，犹豫了半天，因为到这种地方参观，像我这样自小就对物理学极为头痛的文科生，根本看不懂。而且，距离我在奥兰多的居住地有120公里，需要自己租车去。不过，后来想想，这地方估计此生也就来这么一次，何况这是世界最为著名的发射中心，最后还是驱车去了。

　　 虽然说不虚此行，但是，此行观瞻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航天中心的雄伟与壮观，而是浸染其中的美国爱国主义教育。令我突然有这种意识并想书写这个话题，是在阿波罗-土星5号参观中心。

　　 这个中心的命名，自然是来源于美国的阿波罗登月工程，尤其是阿波罗11号载着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登月成功。土星5号，是当时发射阿波罗11号使用的运载火箭，据说是人类历史上使用过的最高、最重、运载能力最强的运载火箭。在这个中心，存放着一台重造的土星5号火箭，横在大厅中心，很震撼。

　　 在这个中心，看了两段影像。一段是在入口处，正门口大字书写着肯尼迪总统那句名言“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我们选择登月）。这段影像讲美国的航空航天史，其中充满着无限的自豪和骄傲。另一段放映的地点，是在土星5号的侧面，主要讲美国第一次登上月球，这个放映有全景复原演示，包括当时是如何指挥、如何沟通、如何着陆等。在演示过程中，当阿姆斯特朗登月后讲“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时，观看的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此时，我突然意识到，来此参观的大多数都是美国人！这样的场景与演示，是对美国公民的爱国主义教育。像我这样的外来者，是当然的少数。我不过是个过客，大概也就艳羡一下，不会鼓掌，但坐在这里的美国人，心境完全不同。果不其然，我回来一查资料，肯尼迪航天中心美国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其中还有一个由基金会组织的太空教育中心，包括为教师提供材料的资料中心等。

　　 这令我立刻想到了去年10月份去美国国会山的情景，当时领到参观券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进到放映厅看一段影像。这段影像讲的是美国简史，讲美国领袖以及普通民众如何奋斗将美国建设成自由民主的国家。放映结束，有人起立鼓掌。国会山内部有美国重要总统的雕像，当导游带着我们走到林肯像前，讲到林肯的重要事迹以及林肯“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的名言之时，也有美国人鼓掌。

　　 此外，我想起去年8月刚到美国，去参观费城独立厅之时，也有如此场景。那个精神抖擞的讲解员，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先生，讲解时慷慨激昂，很是感染人。在讲到开国总统华盛顿的事迹时，不时有人呼应或给予掌声。

　　 其实，这些都是爱国主义教育，都是我们所说的“主旋律”，而这些地方，包括我所去过的华盛顿特区那个让人逛到腿发软的国家博物馆群，都是美国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不少都是美国建国史上的重要事件发生地。美国人在这些地方对所有人唱响美国的主旋律，因为这些地方对所有人都是免费开放，包括外国人，只需要领个参观券即可。不夸张地讲，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比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中，从来不讲爱政府、不讲爱民主党与共和党，也不讲爱总统，因为这些全是被有些民众反对的对象。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胸口挂个牌，写上奥巴马是混蛋，然后上街游行。奥巴马在2012年9月第67届联合国大会上就告诉世人：“作为美国的总统和美军的统帅，我接受人们每天都对我语出不敬的事实——而且我还会始终维护他们这样做的权利。”竞选连任过程中，弗吉尼亚大学甚至拒绝了奥巴马去演讲，因为学校要为此调整186节课，实在太麻烦。

　　 美国的爱国主义，此前只在好莱坞大片中屡见不鲜，此次旅程中深切感受到其常见与频繁。当然，总体而言，因旅程有限，仍属偶见，但断章有义，令人印象深刻。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副教授、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访问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