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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燕绥:延迟退休年龄要早起步慢速跑

http://www.sina.com.cn  2013年11月02日 17:26  新浪财经微博

  新浪财经讯 “2013中国老龄事业发展高层论坛”于2013年11月2日在北京召开。上图为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杨燕绥。

  以下为演讲实录:

  杨燕绥:各位朋友下午好,非常高兴能来共同探讨这个问题。刚才马力参赞的激情和前瞻,郑晓瑛严谨,把我要说的一半话都讲完了。

  跟大家分享一下“老龄社会养老保障发展报告”,我们这几年一直在做这个报告,希望中国从一个单纯追求GDP走向人均GDP的福利相关性这样一个发展指标,按照这样一个理念,我们一直在做这个报告。

  怎么看老龄化?老龄化不一定全是不好的事情,因为它是不可避免的,人口老龄化不等于社会老化,老人有激情,身体好,性格开朗,收入也不错,还能给孩子买单,你说这个家庭老化吗?所以老龄化不等于社会老化,关键在于老龄人口的质量。老有所养,需要培育养老资产,这样才能使老龄人口有质量,需要为老年人打造养老服务体系和供给链条。

  我们今天的社会非常需要关注一下50、60现象,确保社会进入老龄化平稳过渡。关于人口老龄化不等于社会老化,因为老龄化社会从数字上讲是老龄人口占比趋高,但这是一个统计上的老龄社会,所以按统计的老龄社会,从中国跟全球来比较,我们基本上2000年前后是进入,2025年深度,2038年是超级。当然这个数字根据于出生的情况不见得那么准确,会有5年之差,因为受出生的影响。

  中国的政策是按60岁讲的,而中国的现实,刚才马参赞也讲了,是按50岁就是老人,我们事实上要比老龄化快的多。但即使这样还是一个统计口径,我们不能完全相信统计口径,如果认为65岁是老人的话,那15岁到64岁的人就是劳动人口,15岁-64岁的人他们都在劳动吗?都在供养老人吗?显然不是。我们做了实际赡养比,把15岁-64岁当中在校生、失业、低收入和提前退休,把这4种人减掉才能真正知道我们的赡养能力,中国在2010年以前已经进入深度老龄社会状态,所以大家感觉到民工荒、养老难、家政小时工涨价都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从统计的数字和实际现象来看,人口老龄化不等于社会就一定老化,我们应该为老龄人口有一个培育期,人力资本和资产结构变得好一点,这样才能决定老龄社会的质量。但是按照时间表来讲,应该在一进入老龄社会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到深度老龄社会的时候应该基本成型,一定要在超级老龄社会之前完成。我听了马参赞的意思讲,到超级老龄社会之前人口任何红利都没有了,我们一定要提前准备。从这个时间表来看,西方国家还是比较早,美国还是最早的,大家都再说美国401K,这是贴到60-70岁人身上的补丁,这是人生最艰难的时间,就业不容易,养老金领取推延,慢性病也来了,所以401K就是贴在这个人群上的补丁,但是美国做401K是1981年,美国进入深度老龄社会是2015年,所以从这个角度讲中国有点晚了。

  中国在45年里面跨了四步,老年赡养负担的速度像刘翔一样,飞人的速度就上去了。但问题是在进入超级老龄社会之前,我们老年人口的资产结构怎么样呢?养老服务体系又怎么样呢?老年社会文化又怎么样呢?大家都可以感觉到,我们差距真的非常远。今年在讨论中国养老金顶层设计,什么样的养老金模式是最好的?不管分配制度如何,还是养老金政策如何,看结果。从OECD报告当中看看结果,实际上结果最好,美国是最好,靠年轻人纳税,政府转移支付,这个是1/3,老年人自己收入1/3,老年人财产性收入和资本利得1/3,我们想象一下它的年轻人负担比较轻,老年人贡献比较多,所以OECD国家这么看,匈牙利是最糟糕的。

  相比2010年数据,中国很可悲,我们家庭养老占49%,靠政府养老金和低保是29%,靠劳动是20%,随着新城镇化,农民在减少,劳动就更少了。真正有资产的,说自己能养老的只有2%。所以我很同情我们在座的年轻人,如果照着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显然家里面要养老,出门要交税,年轻人的负担是非常重的。

  收入分配如何?很多人讲分配政策,我们用结果看问题,因为我来自公共管理学院,公共管理是看结果的。用结果来看政策做的如何,它一个方法就是从0岁-90岁,平均中国人消费了多少钱,最后是谁在花钱。从中国2010年的人口普查基础上的统计我们看到,谁在花钱呢?12岁的人花钱,30岁的人花钱,70岁的人花钱多了点,最后我们很糟糕的是45岁-65岁的人是不花钱的,他们的消费水平非常低,尤其到45-50一退休,他们的消费点已经到了这里,70岁看病,我们的微观数据调查,50岁退休以后,消费拉动主要还是慢性病,看到70岁,大夫说别看,回家吧,消费就到了这个水平。农村老人一个馒头,两碗粥,一碗咸菜,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孩子是不需要上大学的,中年人口不消费,老年人口负消费,这个对中国的消费抑制力非常强。

  美国的人口结构主观能动性非常强,不断调整,需要什么人就发签证给什么人。美国现在的人口还不算老龄化,美国的消费我们可以看到,从30-60岁人是消费高峰,五、六十的时候非常高,买健康、买知识、买旅游等等。现在进入超级老龄社会德国、日本、瑞典,他们谁花钱最多呢?到六、七十岁花钱最多,显然老龄人口消费在拉动经济。这些都是我们从结果去看问题。所以我们说老龄社会是不可避免一个阶段。如果这个国家改革和发展相对滞后,很可能会出现老龄化、现代化、全球化同时出现。

  像欧洲这些国家,像美国,他们老龄化、现代化同时出现,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国际化、全球化,所以还可以在家里面解决他们的问题。但是中国的问题是,老龄化、现代化、全球化我们同时赶上了,所以家里老人多,就要出去找工作,一出门西北风刮过来,全球工作不好找,竞争压力大,而且科技替代人工已经非常快。所以这种情况意思就是家里的问题,国际的问题同时出现,这是中国解决老龄化我们压力就更大了。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老龄社会既然跟现代化关联,所以老龄社会是一个消费拉动,老龄人口一定要有购买力,那么科技推动,劳动人口一定要有生产力。面对这样一个社会,要提高他们的生产力,年轻人少了,一个人创造两个人、三个人的劳产率,年轻人创造劳产率,谁来买单?老人要买单。

  中国到现在老龄社会的状况,我们拿国际的一些状况和标准对中国进行比较,我们都说未富先老,我们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也做了一点。老龄化的状况和我们的准备,做一个老龄社会发展指数的话,指数评价追究是0.526,指数为1,那显然中国下来是不及格的。所以一级指标是人口老龄化的程度,我们的老年赡养能力,还有我们的养老保障程度。我们现在做的指数里,我们在规划一个老年人口的红利问题,他们的贡献率怎么产生,现在还真是很难看到指标,有数据的评估现在处于0.526的状态。

  老年赡养这个问题表现不太好,本身成绩是在51分,不及格。统计赡养情况还算好一点,实际赡养非常糟糕,老年人口资产结构单一,老年人欠独立性,养老保障从养老金来看,它覆盖面这些年扩大了,还拉了一点分,但是我们现在养老金制度公平性、效率性、持续性、流动性非常差,医疗保障合理性非常差,人均医疗费用速度非常快,威胁到我们几次医改,都很难说它是成功。因为一个核心指标就是人均治疗费用增长,中国现在高达20%,我们的回归分析是8.4%,所以怎么从20%的增长率下降到8.4%,怎么建立合理的医疗服务治理机制非常关键。

  老年服务体系刚建立,成本比较高,信用比较低,所以整个成绩不太好,我们还不算太老,但是我们准备不足。搞指数就是这样,希望这个事情能健康去发展。怎么去健康发展呢?老有所养需要培育养老资产,培育养老资产由这样几个模块构成,首先需要一个公平、持续、保值养老金,必须要覆盖上年度居民家庭平均消费支出的100%,这样才能安定。我们希望中国建立全国统筹的国民基础养老金,解决它的持续性、公平性、流动性,它是一举百得的事情。这次的养老金顶层设计,也许我们不能一步到位,但是蓝图是可以画出来的,而且并轨是大家的共识,只不过并轨和统筹的结构性,能不能从机关到居民都统起来,这个可能要分步实施。

  鼓励人们养老储蓄,而这个养老储蓄包括雇主的职业年金,也包括个人储蓄,多多益善来解决老年人的收入问题。可持续的医疗保障,让人均医疗费用增长率下到10%以下,如果这条不能逐渐实现,我们永远不能说医改是成功的,因为大家医疗消费占生活中的费用支出比例又大了。在医疗费用的负担率上,政府负担30%,社会保险基金负担50%,把我们家庭个人费用降到20%以下,而现在还是34%,它还是太高了,这需要建立很好医疗服务治理机制。我们的调研中看,全国基本上是年轻人医疗消费的3.4,这几个指标那么高的话,老年人负担也是非常重的。

  老年居住的问题,人的寿命延长,七十年代弗里德曼获得诺贝尔奖,他就讲平滑消费,老年人要获得自立,30年我养房,20年房养我。所以我还是觉得尽管现在有很多官方说希望大家都租房,我还是主张每个人买一套房,这样我对中国下一步的住房建议,住房保障政策的建议是政府帮助穷人租房,限价买住房,由你的工资一定比例,保障的面积,购买房子的年限,一个人工作40年投20年养孩子,买房子,后20年买健康,买养老,这个平滑消费理论的指导。所以这个加减乘除这个价应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跟我们投资是两回事,居住和投资不是一回事。我也希望政府把人们的第一套住房和投资赚钱保值的投资房两个定价机制给分开,一个是限价和相对封闭的市场,一个是开放的市场,这两个分开可能就清楚了。

  但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把中央的财政税收和地方的土地政策给变了,因为我们的过去是中央当财主,地方当地主,所以搞的现在地方卖地,这个房价不可能下来,所以发展方式必须改变。

  接下来老年服务,国家要定规划,社会、商业机构共同参与,分层分类提供,而且明码标价,投多少、买多少,买的是地租、房租还是服务,都要明码标价,这样才能构建一个养老服务体系。

  我们正在做国家社科基金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基本按照这么一个思路做。但是看看中国的过去,两次分配不公。第一次分配当中,个人这部分不足,当我们的生产有了剩余,第一次分配当中,个人分配是不足的,要成为OECD国家个人劳动报酬占GDP的60%,而我们现在才是40%,所以还是不足的。而经主要的是二次分配,福利分配不公,有些福利甚至是帮了富人俱乐部,比如住房公积金,福利分配不公,第一次分配不足。两次分配中都有缺陷,它实际上导致我们严重的未备先老,老年人不幸福。

  我们非常希望十八届三中全会能够解决的问题,中国发展不单纯追求GDP,GDP是经济指标,真的不是目标,把它当了目标,不管前面的成本,不管后面的分配,这肯定不健康。把一个指标当目标,错在一个字上,现在必须纠正,十八大报告完全体现这个精神。一个土地的房子问题,医生和患者的关系问题,为什么就不能解决,还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所以关键在这里。

  我们要很好的分配,最后走向人均GDP的福利相关性,这是清华正在研究我们用五六年时间,准备发布报告的核心概念。希望中国能转向这样一个追求人均GDP的福利相关,把两次分配建立一个大家能达成共识的分配指标,向人民代表大会讨论,人民代表大会就真正讨论人民的大事了。我们面临的挑战,人均GDP需要改善人口数据质量,建设居民档案。真正解决福利相关性,劳动和保障占GDP和财政收入比重达成共识,居住面积、教育年限、医疗保障、资产结构,资产结构是1/3解决日常开支,1/3留作老年,1/3是保值,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小康社会。

  构建老年服务体系形成它的供给链。基于老年人需求,构建老人服务体系应该考虑老年人的需求,满足供给,但这时候要考虑老年人的购买力,来进行构建,这是我们非常需要打造集合养老资产管理和服务体系一体化的企业龙头,来带动这个产业链条,来降低它的成本,来提高它的信誉。用龙头带动链条,不仅成本降低,信用也上升了。这个过程需要我们的政府企业社会共同努力,而且针对不同收入的人群分层、分类的来提供和购买,所以我们的规划是按照这样一个体系构成,从需求到链条整个供给链。

  最后坚持微利。因为老年人购买能力是有限的,坚持微利综合经营原则,构建有家庭味道的养老服务社区和机构,把养老服务体系构建起来,送进家庭,送进机构。我们要构建系列化、生产化,让物质生产成本降低,这样人工面对面的服务,人工费就可以提高,这是现代化的老年生产。这样我们需要处理好土地、房产及硬件设施,服务及软件设施他们的投入,有四类定价低收入、中低收入、中高收入和高收入,你自己属于什么样的收入就买什么样的服务。现在中国低端的有三无人员,金融机构老板爸爸妈妈的高档也有,就是我们的中档没有,所以亟待需要完善中档结构。

  最后跟大家交流是要关注5060现象,才能确保中国在老龄化社会转型过程当中平稳过渡,5060现象伴随着70-90岁人口的增加,而且刚才很多数据说明高龄的、残疾的老人的增加,就决定了50-60的人口还是老人吗?国际把这个叫做年轻的老人,因为他们要做一些事情。50-60岁的怎么办?国际上叫做年轻的老人,这是社会转型期负担最重的人群,车转弯的时候他们站在最危险位置,要是没有好的保护,他们就会甩出去,这个很危险。所以他们受冲击最多,把他们推向一个就业困难和低收入的群体,这时候又需要他们向服务业和老年服务转移,但是他们又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技术准备、知识准备、资格准备,都没有做好。这个人群面对的问题是教育不足,他们基本上是67-77年十年文化大革命期间,这期间真正能高考上大学的人是寥寥无几的,健康又不足,医疗保险数据走哪个城市都可以看到,从50岁开始慢性病门诊费用都是在上升的,所以健康又不足。可是赡养老人、扶助孩子的负担又非常重,个人投资又不足,大家看到50岁消费是最低点。

  我们城市职工从98年以来拿出工资8%交养老保险费,但他们对养老金的贡献比较大,对养老金依赖性比较强。中国确实要推迟领取养老金时间,但是这个推迟过程当中他们的承受能力非常差,此外还有农村居民,农村居民到五、六十岁,农村种点地,如果没有地的生活就会更加困难,所以中国要倍加关注这个群体。

  OECD国家数据可以看到,这些国家领取养老金的时间都在提高,但尽管这样还有他们的男性、女性,很多人能够领全额养老金,但他还在工作,因为他觉得养老生活不够,还要做,甚至还超过他们的法定年龄。国际数据也说明,领取养老金年龄提高就使年轻老人就业率参与高,同时年轻人失业率下降,因为现在是消费拉动,所以年轻老人就业参与率高,他们自身的消费和购买力都上升,反倒带动年轻人有更多的岗位。因为我们今天的社会是,老百姓买单,企业有订单,大学生有岗位,孩子还去念大学,如果不是这样,那可能就是灾难的问题。

  所以我们对5060应该加强他们现在的职业培训,甚至强制企业对5060要休年休假,增加他们的健康,提供再就业培训,尤其是服务业,特别是老年服务业,老年服务业需要大学生、管理人员也就是15-20%,60%-80%还是许多有生活经验,面对面的服务,这学习有人帮助,需要有资金,需要有法律。推迟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这是必然趋势,什么是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是由一个国家平均寿命减去大约15年的一个结果,刚开了全国妇女大会报了一个数据,妇女平均寿命77岁,北京市现在平均寿命81.12岁,你的平均寿命是多少,然后减15年,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工作的时间你要交30年的养老金,如果减20年,你就要交40年,这是一个比例关系,是一个数据统计的结果,我们要科学正视这个问题。

  中国从现在的情况显然是要增加领取养老金的年龄,提高是不是为了解决当前养老金发放不足?不是,中国养老金连上农村1.1万亿,有些省份结余2.3万亿,但是空帐是2.5万亿,这个帐一还就有赤字,不还就没有赤字。国有企业红利还没有正式进来,财政对养老的预算还没有正式做出来,还没有到位,所以从这些角度看,我们工资还在增加,缴费基数还在上升。这些因素要看到的话,中国三年、五年还是能支付的,政府所以就会说能支付,但是老百姓关心的是我交二、三十年,退休后还有二十年,这五十年能不能平衡?政府只敢说一年,问题就在这儿。

  所以从短期看,我们也推迟一下领取养老金的年龄并不是解决目前养老金的支付问题,目前应该可以有解决的办法,更讲的是长期,五年、十年之后还必须降低企业的成本和年轻人的费率,因为现在28%的养老金费率把未来50年空间用光,老龄化又严重,企业增加费用就不用人了,大学生更没有岗位了,我们8%一旦被挪用,不是个人储蓄再加上医疗、失业,加上所得税将近14%,14%在一个国家进入深度老龄化,5:1的边界赡养比,年轻人只能付出10%,老年人达到50%养老金替代率。表面统计没有进入深度,但实际上进入,所以我们边缘活动期,这个期间说明个人税,如果8%真正变成一个税,一分钱不能再增加,因为这样增加年轻人养孩子,买房子就有问题,所以这些都有科学的比例关系,并不能谁拍脑袋。我们要正视这个问题,还是早起步,才能慢速跑,如果晚起步,就得快速跑。

  所以我们给中央的建议是这样的,媒体有时候说50岁退休,那是50年的事情,说65岁领养老金,那是2030年以后的事情。中间怎么办?产业转移。从1951-2030年这80年的事情就贴了我的标签,让我来回答,我觉得有点断章取义,误导了大家。

  我们的建议是,延迟退休年龄要早起步、慢速跑,以公共部门为标杆,因为他们学历高,就业晚,但是公务员除外。能跑的让它快跑,科教文、技术人员、身体好的工人,能跑快的跑,不能跑的不跑,残疾人、艰苦岗位,中间的人怎么办?建立激励机制,多缴多得,这样来解决中国的问题。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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