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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8日，国家审计署李金华审计长在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16次会议上向人大常委会作了2004年度审计工作报告，报告中所列出的各种触目惊心的问题立刻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近两年来，国家审计署几度公开了令国民感到震惊的重大审计结果，这种本属正常职责范畴的本职工作和公务行为竟然受到社会大众的高度赞誉，并且被媒体誉为揭开政府部门
和国有企业非法违规行为之盖的“审计风暴”。作为公共财政资源的第一出资人和理所当然的目标受益者，广大纳税人对此反应十分强烈，公共支出的合法性、合理性以及公共资源的利用效率问题一再引起社会公众的关注和焦虑。近两天我多次接受了报刊和电视台的采访，关注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水利、教育、卫生和体育部门。
审计报告披露：18所高校违规收费8.68亿元。2003年这18所高校收取未经批准的进修费、MBA学费等64427万元，国家明令禁止的费用6010万元，自行设立辅修费、旁听费等7351万元，超标准、超范围收费的学费、住宿费等5219万元，强制收取服务性、代办性收费3284万元，重修费、专升本学费等554万元，共计8.68亿元，比上年增长32%，占当年全部收费的14.5%.
作为教育资源的具体使用者，高等学校有责任和义务将教育资源的使用情况向消费者（学生及其家长或教育资助者）以及社会公众公布。但是绝大多数高等院校似乎从来没有对教职员工、学生及其家长或教育资助者公开过此类信息。北大、清华曾经各从教育部获得18亿元的建设费用，但这笔巨额经费究竟是怎样使用和支出的，至今没有任何信息发布和清楚的说明。
一方面，教育部门总是说国家教育经费投入不足，而另一方面又没有向全体国民报告每年国家对教育的财政拨款是怎样支出和使用的，究竟有多少用于学生、教学设施，有多少用于科研，研究成果及其实际效益如何等等，都应该给社会一个有具体数量指标的交待。
近年来，“官员问责制”受到广泛的欢迎和赞誉，去年的审计风暴也使约700多人（次）的负责人被追究了责任。我们应当在制度改革和完善的过程中逐步树立“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侵权要赔偿”的理念，使公共支出的决策更加民主、透明和规范，使那些大权在握的个人和部门都受到有效的监督、制约和事前防范，事后的惩罚也绝不可手软，更不能搞所谓“下不为例”式的姑息养奸。
既然违规收取的金额已经查明，卫生和教育主管部门就有义务和责任督促和责成相关单位，把多收和不该收的费用尽快返还给患者和学生。审计署已经提出了相关建议，包括建立科学的支出标准和预算定额，进一步推进部门预算改革；进一步改进中央基本建设预算管理，完善政府投资的宏观调控体系等。同时还将完善限时整改、部委联合办案、审计回访、向人大汇报整改结果四项举措。同时实行“审计延伸制”，在审计某项目时，若发现上下级单位或买卖方等相关机构出现资金违规问题，则继续扩展审计范围。
笔者相信，审计署积极而富有成效的工作将会促进和推动公共资源管理中的监督和约束，但是，我们的社会绝不能长久地依赖于集中整治式的“审计风暴”，而应当切实弥补制度上的缺陷，强化预算约束，真正落实事前防范，使社会公共资源得到更加合理和充分的利用。
夏业良（北京大学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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