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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央视国际一条“卫生部将禁止医院药品加价”的消息在网上迅速传播，新浪网友相关评论将近1000条。据了解，这一消息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韩启德在接受央视《决策者说》采访时透露的。（5月25日《新京报》）
对此，各方反响强烈。赞成者认为，此举可以改变“以药养医”的卫生体制，让老百姓真正看得起病，切实解决药价虚高和“看病贵”等问题。反对者则认为，此举不具有可操
作性，违背市场规律，不利于医院的生存和发展。
应该说，这些观点和主张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无论是赞成者，还是反对者，都没有将规则和规则之下产生的结果进行区分。比如说，下围棋有其应该遵循的规则，而谁是“赢家”谁是“输家”则是游戏规则的结果。如果是因为游戏规则本身的不公平，而导致游戏结果的不公平，那么，我们无论怎样修正和弥补游戏结果，都不能够达到游戏公正。
不过，社会生活比游戏本身复杂得多，很显然，药品价格高是“以药养医”这一规则的结果，而我们之所以不赞同这一结果，主要是因为这一规则本身的不公平性。
“以药养医”的规则，实际上就是将医院两种服务的成本和收益价格相混淆的结果。医院的一种服务是诊断和治疗服务，这种服务以医生的专业水平和专业素质为基础，其本质是一种专业服务。这种服务并不是谁都可以提供，它有很高的专业要求，一般都实行严格的准入制。另一种服务则是药品服务，是以医院向病人出售药品为基础，这种服务本质上是一种辅助服务。与前一种服务相比，这种服务并不需要很高的专业要求，只需要能够按照处方提供药品即可。
正常的医疗卫生体制应该是医院主要给病人提供第一种专业服务，并且通过这种服务收取服务费用。而对于第二种辅助性服务，病人可以选择由医院提供，也可以选择不由医院提供。但是现在的价格机制发生扭曲，专业性服务受到严格管制，如一个医疗水平很高的医生如果要求很高的挂号费，一般都会受到社会的批评和指责，政府也会采取措施进行限制。这样，专业服务的价格被扭曲之后，医院和医生为了获得其正当利益，只能够寻找替代性方案，即提高辅助性服务的价格。这种规则和机制，反过来又会形成某种负激励，即不鼓励医院提高专业水平，通过专业服务获取价值，相反，而是鼓励医院多出售药品，通过辅助性服务获取价值。
明白了这些道理，我们就不会首先限制结果，即从取消药品加价着手进行改革，而应该是从改变产生结果的规则着手进行改革。事实上，药品招标制并没有取得明显效果已经告诉我们，在没有改变根本性制度安排和规则结构的情况下，企图通过管理方式和操作方式的改进，来达到良好结果的愿望都是不现实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现有体制之下，医院和医生总会寻找替代方案使得相关改革归于失败。
这样看来，要使医疗价格降低，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应该从分开医院的专业服务和辅助服务着手，加强两个方面的竞争，大力鼓励和发展社区医院服务，形成多个层次和多个类型的医疗服务体系，使得医院从强制性改革向自主性改革转变。在这一过程中，政府需要做的，就是为医疗服务提供公平的规则。
李文钊（中国人民大学行政学研究所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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