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中小企业经资产评估后可以通过市场拍卖等形式进行产权整体转让，转换企业的国有性质，让企业走向市场；原企业职工通过一次性补偿，置换全民身份，取消全民职工身份，让职工走向市场。

　　——中共长沙市委、市政府《关于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若干问题的意见》

　　10月27日，湖南友谊阿波罗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胡子敬除了出任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外，还将拥有这家股份公司的500万股，成为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一家国有处级公司的老总转眼间便变成了巨额财富的拥有者，在长沙市国有企业中引起了强烈反响。

　　胡是长沙友谊(集团)有限公司和长沙阿波罗商业城两家国有商业企业的董事长。两家公司的资产总额达到了86762万元，年销售收入为18亿元，年利润为4733万元，是长沙市商业的巨无霸，在长沙市的国有企业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1999年11月30日，中共长沙市委、市政府出台了《关于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若干问题的意见》的29号文件，提出了“谁投资谁所有、谁积累谁所有”的企业资产量化重组原则，要求企业实行两个置换，即“国有中小企业经资产评估后可以通过市场拍卖等形式进行产权整体转让，转换企业的国有性质，让企业走向市场；原企业职工通过一次性补偿，置换全民身份，取消全民职工身份，让职工走向市场”。今年1月29日，长沙市政府办公厅又印发了《长沙市国有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实施细则》的3号文件，就企业产权界定、资产量化配股、经营者持股、职工身份置换补偿等问题给予明确规定。两个文件，使胡子敬找到了“更深层改革”的尚方宝剑，决定对长沙友谊(集团)有限公司和长沙阿波罗商业城实行全资改制，并通过吸收外来投资者和经营者、员工参资入股的方式发起设立湖南友谊阿波罗股份有限公司。

　　改革的时候，职工们不理解，胡子敬对职工说：“大家看看我们身边的一些国有企业，职工捧的都是铁饭碗，可是碗里没有东西。我们难道也要等到手里的铁饭碗变空了再来换碗？改革是要换一只可以装更多更好食物的饭碗！”这只美好的饭碗诱惑着职工跟着胡子敬的思路转，在半年的时间里，完成了置换过程。

　　经评估，友谊和阿波罗核得经营性国有净资产2900万元，按1∶1的比例折为国有股，内部职工出资购得2600万股，由总经理胡子敬、公司领导层及外来股东出资购买个人股2500万股，完成了资产置换；接着，全公司职工均签下了同样的身份置换协议书，员工与原国有企业签订的劳动关系终止。公司干部、员工2564人，其中1941人进行了身份置换留聘企业，341人办理了内退手续，177人选择将档案放在人才交流中心然后留聘，还有105人买断了身份。长沙市公证部门参与了全程公证。

　　胡子敬拥有了比普通职工高出100倍左右的股权实力。他认为，持大股是一种压力。他说：“如果我只持5万股，企业亏损10%，我也就损失5000元。500万股的压力就非同小可了，企业亏10%，我就亏50万元，500万元贷款按6%的利息算，又是30万元。80万元我亏不起，我只能尽一切办法使企业赚钱。”

　　但不少人认为，“两个置换”让经营者在承担巨大风险的同时，也提供了获取超额利润的机会；普通职工对这场“最后晚餐”的分享份额要小得多。按长沙市政府制定的3号文件规定，1984年前招收的原固定工，哪怕是工作了10年以上，一次性补偿“分段累计总额不超过两万元”。而在“1984年以后招收的劳动合同制工人，合同尚未到期的，根据企业资产重组情况，变更或解除合同”。

　　对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研究员刘世锦认为：“由此是否可以解决职工的养老、医疗的社会保障问题，并与正在建设的社会保障体系相衔接，看得不甚清楚。如果这个问题上含有水分，所谓‘身份置换’就是不彻底的，对职工特别是老职工是不公平的。”同时，他也认为：“对经营者持大股在逻辑上是有利的。由于现有经营者基本上是承继下来的，资产评估和分割的透明度和竞争性都不高，自然容易引起‘分配不公’的批评。”

　　理论上的争论和探讨并未使长沙市国企改革停步。那些聪明的企业经营者抓住这个有利时机，纷纷行动起来。除湖南友谊阿波罗股份有限公司外，湖南湘江涂料集团有限公司、长沙通大有限公司相继宣告成立，改变了“国有独资性质”，置换了职工全民身份。另有11家效益好的企业正在争取改制中。

　　“两个置换”的风波不光引发了长沙市国企的地震，也波及到省内外。省内的常德市已出台了比长沙市更有操作性的文件，其他的地州市也紧跟其后；省外的企业特别是国有商业零售企业的老总们干脆跑到长沙。“武汉几家国有企业的老总打电话给我，上海、宁波的老总都来了，”胡子敬颇为自豪地说，“进行‘两个置换’，全国国有商业零售企业，我是第一家。”(本报记者 石家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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