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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0年07月26日 09:53 国际金融报
佩恩韦伯急着“出嫁” 就在一个月之前，全美第四大经纪商佩恩韦伯集团(PaineWebberGroupInc.)的董事长唐纳德·马伦先生打电话给高盛证券公司的投资银行家，向他们咨询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他想将佩恩韦伯集团卖掉，大概能卖到什么价钱？ 这个问题的确令这些投资银行家们大吃一惊，因为多年以来，一直都有很多公司试图想收购佩恩韦伯，但唐纳德·马伦一概都是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拒之门外。两年前，德意志银行的高层曾就兼并事宜与马伦有过直接接洽，但双方最后不了了之；其他还有如纽约的经纪商雷曼兄弟控股公司以及大通曼哈顿银行，也统统吃了闭门羹。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马伦一直以来都立场强硬，坚持认为佩恩韦伯集团要独立经营。然而最近，看到股票市场当中佩恩韦伯股价萎靡不振，竞争对手们无论是利润还是在华尔街地位方面都是后来居上，马伦再也按捺不住，决心采取行动，放手一搏。针对马伦的提问，高盛证券公司的答复是：大约每股可以卖到60美元，如果他能够找到好的买家，价钱可能还会高一些。 7月12日，马伦终于不负众望，为佩恩韦伯找到了“好婆家”。瑞士银行(UBSAG)同意以一半现金、一半股票的方式，出资102.5亿美元，以每股70.23美元的价格收购佩恩韦伯，这个价格比前一天佩恩韦伯的收盘价还要高出34%。马伦在一次记者采访中不无自豪地说，“我们是在合适的时间同正确的买主达成了这笔交易，并且价钱十分令人满意。” 这笔华尔街有史以来最大的经纪商收购交易，可望在今年11月份最终完成。作为佩恩韦伯集团最大的两家股东，通用电气和YasudaMutualLife共持有该集团30%的股份，也已经表示赞同这笔交易。受此消息刺激，当天下午纽约证券交易所收盘时，佩恩韦伯集团股票大涨了16.9375美元，报收于66.875美元，并且当天曾创下了52周以来的最高价67.75美元。 在美国，佩恩韦伯旗下的经纪人超过了8000个，为了能够同美林证券、摩根斯坦利等金融巨头相抗衡，佩恩韦伯一直以来都在寻找出路；与此同时，瑞士银行为了销售它的投资产品，也一直想在美国寻找一个“落脚点”。由此看来，这笔收购交易的实现，真可谓是恰逢其时，两全其美。 瑞士银行用心良苦 瑞士银行(UBSAG)前身是1912年成立的瑞士联合银行(UnionBankofSwitzerland)，1998年6月，原世界排行第52位的瑞士银行(SwissBankCorp.)与排行第14位的瑞士联合银行正式宣布合并，从而组建了目前这家瑞士最大的银行。 在经历了1998年全球并购血腥狂潮洗礼之后，瑞士银行不仅自称是全世界最大的私人银行，同时这家金融巨头还宣称已成为了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机构。目前，UBS瑞士分行在离岸金融业务方面走在了全球的最前列，同时该银行资产管理部拥有的客户资产超过了1万亿美元。 一直以来，瑞士银行都试图通过收购一家美国投资机构从而实现其登陆美利坚的梦想。1995年和1997年，该银行先后收购了华宝证券公司(Warburg)和狄龙·瑞德公司(DillonRead＆Co.)，从而在其进军华尔街的道路上打响了“第一枪”。然而，尽管目前该集团的第三大分支机构———从事投资银行和岸上私人银行业务的华宝证券在欧洲市场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但与发达的美国市场当中的同行们相比，它还只能算是一个“小字辈”。要想真正雄踞全球，瑞士银行实际上仍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据瑞士银行高层人员透露，佩恩韦伯集团其实很早以前就进入了UBS的搜寻视线，瑞士银行看中的是，这家成立于1879年的经纪商在全美经纪公司当中，拥有的客户数量排行第四，并且与其他公司相比，佩恩韦伯的客户平均来说要更加富有。如果能够成功收购，佩恩韦伯将会给UBS带来一个潜力不可估量的市场，即私人投资业务市场。 一个半月之前，瑞士银行总裁奥斯佩尔在纽约与投资银行家们见面。在此期间，他特地拜访了佩恩韦伯的董事长唐纳德·马伦，双方初步就合作的可能性简单地交换了意见，并约定一周之后再次碰头。一周后，会谈的地点改在马伦在曼哈顿的寓所，这一次两位巨头就详细的合作方案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在会谈当中，奥斯佩尔投其所好，特意提到了他对艺术的浓厚兴趣，这引起了同样对艺术十分痴迷的马伦的共鸣。 事实证明，谈判最终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果。经过这次收购，瑞士银行得以进入美国这个全球最大且发展最快的市场，并有机会为270万私人客户提供财富管理或投资顾问方面的服务。但值得指出的是，即使有了佩恩韦伯的加盟，华宝证券目前仍旧不能跻身于美国投资银行业的顶尖行列，这是因为在今天的华尔街，摩根斯坦利、高盛、美林等金融巨头在证券发行、公司并购等业务方面已经具备有相当雄厚的实力。 潜在目标股价普涨 瑞士银行以巨资收购佩恩韦伯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华尔街一片哗然。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CreditSuisseFirstBoston)的交易员帕特里克·波益尔说，交易商们早在8个月之前就已经听到了有关佩恩韦伯集团将会出售的传言，但一直以来都不以为然。直到7月12日交易真的发生时，这位交易员才如梦初醒，他说，“这个消息令绝大多数人都颇为吃惊，但事情既然真的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下一个将会是花落谁家呢？” 分析家们也纷纷预测，今后将可能会有更多的类似并购事件出现。根据美国证券行业协会的最新排名，在目前拥有零售经纪人数量最多的前20家经纪类公司当中，只剩下8家还没有被银行、保险公司、共同基金或证券公司兼并。受此影响，这些市场上已为数不多的、且独立从事个人投资服务的公司股价全线整体上扬，成为了倍受投资者们关注的焦点。值得一提的是，甚至就连那些与此关联不大的公司股价也出现了上涨。 总部设在圣路易斯的爱德华兹公司(A.G.Edwards)，在1999年度6682家经纪公司当中排名第6，7月12日当日该公司股价上涨了3.1875美元，报收于45.9375美元。目前已68岁的董事长兼总裁本杰明·爱德华兹说，他很高兴看到自己公司的股价上涨，但同时他也表示，目前并没有将公司并入大金融集团的计划，他说，“我至今还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非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排行第13的一家从事货币管理业务的巴尔的摩公司LeggMason股价也上涨了2.125美元，达到了55.6875美元；位于明尼阿波利斯、排名第14的DainRauscher股价上涨了4美元，收于70.875美元；圣彼得斯堡的雷蒙德·詹姆斯金融公司(RaymondJamesFinancial)股价升至27.4375美元，上涨了3.25美元。 原班人马后顾无忧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佩恩韦伯与瑞士银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一拍即合呢？熟悉马伦的人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他年事已高，准备将精力转向其他领域如政坛。由于一直以来他都在大力支持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小布什，因此一些人据此认为，如果今年小布什赢得大选，马伦也将会从此步入政坛。 而马伦自己则认为，上述想法将是“极具投机性的”。他说，瑞士银行的“报价”之所以与众不同，主要是因为它能够满足佩恩韦伯提出的所有条件。在整个关于收购的谈判过程当中，马伦一直坚持自己的立场，不管双方最终达成什么样的交易，瑞士银行至少必须答应两个条件，即仍旧保留佩恩韦伯的名称不变，同时妥善安置佩恩韦伯集团现有的主要高级管理人员。 对于马伦自己来说，尽管收购意味着他20年来独立经营佩恩韦伯的时代将从此告一段落，但在新的公司当中，马伦仍然身居要职。他将出任瑞士银行所属的佩恩韦伯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瑞士银行北美地区的总负责人。据一位对谈判内容知情的人士透露，马伦将主要负责分管私人股票投资业务。此外，原佩恩韦伯集团总裁约瑟夫·格兰罗也得到了妥善安排，仍旧出任佩恩韦伯集团总裁一职，全面负责UBS华宝证券的综合经纪业务与资产管理业务。 作为收购内容的一部分，马伦与新公司签订了一份为期3年、年薪2000万美元的就业协议。在他退休以后，他还可得到一笔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养老津贴”，他的太太也会收到一笔“幸存者津贴(survivor’sbenefit)”，价值也将高达数百万美元。另外，根据公司3月份公布的数据，马伦目前还持有290万股佩恩韦伯集团的股票，按照收购交易的价格计算，这些股票价值大约为2.03亿美元。 此外，瑞士银行收购佩恩韦伯也将有利于马伦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自从1980年执掌佩恩韦伯以来，马伦为了公司的发展壮大呕心沥血，却因为没有将佩恩韦伯发展成为华尔街顶尖级的公司而备受各方批评。80年代，佩恩韦伯在兼并收购、商人银行、证券承销等业务领域错过了大好机遇；进入90年代，公司又一直处在强大竞争对手的压力笼罩之下，无所作为。正如BearStearns公司分析家阿米·布特所说，“不管人们怎么想，毕竟马伦做成了这笔交易，并且价钱看起来还相当不错。” 基金管理未见起色 尽管瑞士银行以巨资收购了佩恩韦伯，但佩恩韦伯旗下所属的共同基金管理机构MitchellHutchins并没有因此而扭转最近以来的颓势。根据瑞士银行的收购计划，MitchellHutchins将继续保持独立经营。佩恩韦伯公司的一位发言人说，“MitchellHutchins将维持原貌不变，目前尚没有将其并入UBS资产管理部门的打算。”同时，这位发言人还指出，与其他经纪公司所属的共同基金一样，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投资者们对市场当中基金管理的业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MitchellHutchins经历了一段十分痛苦的时光。为了防止因效益下滑而导致的客户流失，许多经纪商都在积极对外寻找新的投资管理品种。 按照波士顿金融研究公司的估计，今年的前五个月，投资者们已从MitchellHutchins的股票与债券基金当中撤走了6亿美元。如果把市场价格波动因素也考虑在内的话，目前MitchellHutchins所管理的股票与债券基金的资产总值已从128亿美元下降到了115亿美元。针对基金资产数量的减少，佩恩韦伯集团的高层拒绝发表任何评论。 一直以来，佩恩韦伯主要是将基金资产投放在货币市场。在DSI国际管理公司(DSIInternationalManagement)加盟之后，佩恩韦伯开始尝试着在货币管理领域拓展业务。去年，根据佩恩韦伯首席战略分析家爱德华·凯锡纳的提议，该公司又成功地发起了佩恩韦伯战略投资基金，这项基金共吸引了21亿美元的资金，但不容乐观的是，该基金到今年已出现了超过8%的亏损。正如费城的一位基金顾问伯顿·格林沃德所说，“战略投资基金只是风声大、雨点小。” 根据晨星公司的跟踪调查，今年上半年，佩恩韦伯所属的股票基金平均亏损了1.5%。在过去三年当中，尽管佩恩韦伯所属的股票基金总体上盈利14.3%，但仍远远落后于其他类似基金58%的水平。此外，该公司的纳税债券基金在过去三年中平均也仅仅盈利2.61%，只相当于同类基金盈利水平的1／3。 今年3月份，面对日益缩水的资产，瑞士银行决定将旗下所属的两家机构———从事货币管理的Brinson与从事基金管理的Pliillips＆Drew———进行合并，同时承诺将为佩恩韦伯注入更多的投资品种。针对这一举措施，所罗门证券公司的分析家格·莫兹科瓦斯基认为，这将是“拔苗助长”，可能会使整个公司面临失去“人才和资产”的风险。同时，艾塞特·格利韦奇公司基金顾问乔弗瑞·波波夫也认为，“把属于不同类别的投资机构合并到一块经营，肯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但如果仍旧保持单个经营，则相对就要容易得多。” 并购整合伤透脑筋 尽管瑞士银行和佩恩韦伯最终总算是走到了一起，但刚刚组建的“新家”却又开始出现了许多新的问题。首先面临的就是公司文化之间的差异问题。长时间以来，瑞士银行主要是在欧洲国家开展业务，而佩恩韦伯则是在美国独立经营，要想让一家欧洲银行同一家美国投资银行很快就能实现步调一致，这实际上比收购谈判本身的难度要大得多。“对于一家一直以来都自认为是独立王国的公司来说，面对即将成为别人附庸的事实，总归是难以接受，”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金融教授罗伊·史密斯说，“勿庸置疑，今后我们将会从第六大街(佩恩韦伯所在地)听到很多的抱怨。” 事实上，或许还不仅仅是抱怨。在类似的事例当中，如德意志银行在收购了信孚银行之后，意外发现被收购的公司当中，有相当多的高级职员都纷纷辞职离去。由于个性和文化冲突的缘故，原本建立全球性的投资银行的努力往往也就因此而彻底泡汤。 文化冲突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在佩恩韦伯正式被并入瑞士银行之后，佩恩韦伯的日常经营和管理将不得不经常面临窘境，即经常要看后者的脸色行事。正如一家美国投资银行从事期权交易的交易员所说，“实际上，没有人愿意向远在苏黎世的银行家们俯首称臣。” 其次，最多的抱怨可能来自于收入问题。一直以来，美国的投资银行家们大都习惯于丰厚的工资和高达六位数到七位数的公司奖金，如果是在上市公司，他们往往还能够获得大笔的股票期权收入。但在今天的欧洲投资银行界，这一状况已悄然发生了改变，是否仍旧支付如此之多的薪水正日益成为了一个富有争议的问题。例如，由于某个年份没有实现公司预定的盈利目标，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的总裁科克斯不得不自己掏腰包支付了3亿美元，以帮助公司发放奖金。在这种情况下，银行家们纷纷另谋高就。 与上面的情况相比，可能更令人头痛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够招募到一批银行家和经纪人，并让他们在同一个团体内部稳定协调地开展工作。从以往多家投资银行的经历来看，银行家大都是在德意志银行、摩根斯坦利、瑞士信贷银行等金融机构之间频繁跳槽。“如果你想收买人才，”纽约大学的金融教授罗伊·史密斯说，“你只会让这些人才觉得，你的公司并不是他们真正想去的地方。”如今的瑞士银行就面临着这种困境。 瑞士银行(UBSAG)最新背景资料 名称：瑞士银行(佩恩韦伯作为UBS的分支机构，仍沿用原名) 总部：瑞士苏黎世 主要业务：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以及经纪业务 员工人数：72000 高级管理人员：马瑟尔·奥斯佩尔担任UBS董事长兼CEO；唐纳德·马伦担任佩恩韦伯董事长，同时担任UBS北美地区总负责人；约瑟夫·格兰罗担任佩恩韦伯总裁，主要分管UBS华宝证券的综合经纪业务与资产管理业务。 客户资产：1.529万亿美元 经纪人数量：8554 1999年净收入：约44亿美元(方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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